“来了!”
崔宗正听着夜色中,大地细微的震动声,轻声呢喃一句。
方才还是姿态散漫的一众文官武将,此时也打起了精神,理了理衣冠静候雁王那风流成性的独子。
姜右文则是面如往常,腰跨长刀,做眯眼状。
听着那由细微震动,变成如雷贯耳的铁蹄踏步之声,一时间,竟有些恍惚起来。
两万雁军,皆是入品修为,对于夜中行军,几乎没有影响。
若是寻常人,只能听着夜色中无端响起的铁马兵戈之声,却不见其形,只能是称道一句阎王点兵过境。
至官路上,骑乘白马的李时安一眼便瞧见了候在亭中的一众泊山郡官员。
身旁的胖子为其介绍道“为首那身穿深蓝绫罗绸缎长袍的老者,便是泊山郡郡守崔宗正,官声不错!”
“他身后是那位佥事,虽然官职不高,但他爹是长戟卫万夫长”
“亭子外,为首魁梧老者是从四品,泊都将军姜右文,乃是当年是雁王六千老卒中,为数不多还活着的人。”
“听说曾经还为雁王挡过伤!因此烙下了暗疾,从前线退了下来。”
听胖子所手说,李时安来时便查阅过,只是当听到为李宗辅挡伤时,李时安却不知道。
“你是从哪听来的?”李时安有些讶异的朝着胖子望来。
胖子嘿嘿一笑道“这都是出发前,我爷爷告诉我的!不过老大你得小心应对这老卒”
“姜右文,别听这名字文气,但这人却是个直肠子,你瞧见他手中握的刀没?”
“那是上一代雁刀,此刀雁军中,已经不足百柄,当年听说世子您纨绔无极,一天天不干正事,那是抄着刀就直奔雁王府去了”
“得亏我爷爷拦着,否则这位老将军可能就是第一个敢提刀入雁王府的老卒了!”
李时安一听还有这段往事,看向停在外,那位两鬓斑白,却是魁梧壮硕的老者,有些敬畏。
提刀入雁王府,只是因为自己纨绔,不务正事,这位老将军的肠子,比赵统领的枪还要直。
大军隆隆而至,临近百米,停止下来,李时安翻身下马,步行而来,身后跟着一众将领。
凉亭间,为首的崔宗正望着这一幕,眉间闪过一抹笑意,随即带着一众文官上前迎接。
而以泊都将军,姜右文为首的一众武官,此时却犯了难。
姜右文看到下马而来的李时安,仅仅只是瞧了一眼,便望着那后方的两万兵马,出了神。
一位都卫指挥使,实在是没胆子触怒这雁王的独子,却也不敢得罪了身边这位雁州老卒,只能是上前一步,轻声提醒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