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导离了众人,再走到几个胡僧面前,拈指说道,“兰阇,兰阇。众位高僧,万里传法,功德无量。”
胡僧一听这家主人,竟然通一些佛家语,心情自然也好了一些。
一胡僧仗着胆子问道,“大人,小僧几人有个不情之请。”
“高僧请讲。”
“我等几人,在西域学法,于中原传法多年,但抵不过利欲熏心四个字。如今这天下只有建邺这里安宁,我等几人想在建邺建一些寺庙,修法传法,教化生民,不知道大人可否允许?”
“哎呀,咱们想一起了,实不相瞒,王爷托我请各位高僧来,就是这个意思。待寺庙建成之日,我一定请王爷去拜谒。”
“多谢大人,大人护法的功德,当真无量。”
“二哥,你说这些番僧,修些寺庙,有什么好处?”司马绍看着王导应对着那些胡僧。
“老三,这个你就不懂了吧。我们是有私塾,有书读。那百姓哪?难道也有钱请到薛先生这样的大儒?”
“你是说,这些寺庙就相当于百姓的私塾?”
“大差不差了,连寺庙这个词,本身也就是学堂的意思。”
“二哥,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那是,要不然怎么能当你二哥,你问问他们谁敢喊你老三。”
“那倒也是,这建邺城的人,也就你不怎么怕我。他们,包括今天来这俩,我都能看出来,都是知道了我的身份,有目的来靠近我的,让我一试就试出来,真是索然无味。难道就不能因为我是我,而是我的朋友?非要因为我是世子,然后他们假装不知道,蓄意靠近?真当孤是傻子不成?”司马绍超级厌烦这种有目地的靠近,恨不得现在就喊人来打谢尚、殷浩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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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办法,谁让你生在天家,天家无小事。这再过几年,连我只怕是也不能如此放肆了。”
“别啊,我好不容易有你这么一个朋友,能吵吵架,你要是和他们一样了,那我不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
“恐怕,这个命运,你拒绝不了。听说了吗?北边的形势越来越糟糕了,我看啊,过不了几年,那些草原的胡人,就会饮马黄河,甚至是淮泗。到那时候,你即便是再不愿意,只怕也只能当个孤家寡人了。”
“没事,我父王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儿子,到时候我就故意办几件错事,撸掉了这个世子,我不就是自由自在的小王爷了吗?”
“打住啊,老三,千万不能这么想,你不记得东吴太子孙和的教训了,这个位置,你只能往上,想退下来,除非是死。”
“为什么啊?”
“你想想啊,你现在就聚了这么多的兄弟,这些兄弟背后是那么多的世家,他们会看着自己的心血白费吗?”
“哎,真是麻烦啊,二哥,我好像不太适合干这个世子,要是有你这个脑子就好了。”
“老三啊,过慧易夭,你别看我这么疯,还敢指使你,我也是做给别人看的。有一天,如果那些人看透了,我可能离死也就不远了。”
“啊?为什么啊?谁会杀你?”
“权势。”
“怎么讲?”
“王爷信任阿父,阿父的权柄就重,但王爷还有宗室还有外戚,这些人对付不了阿父,还对付不了我吗?”
“不怕,以后有我在,谁敢打你的主意,我就灭他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