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感受着女儿的温暖,那份锥心之痛似乎被一丝丝温柔所抚慰,她渐渐收敛了泪水,目光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释然与哀愁,缓缓开口:“昔日,世人皆道我嫁入秦府,享尽荣华富贵,衣食无忧,可为什么没有人能告诉我,这一切的物质是要拿我做母亲的资格来换取。”
她缓缓仰起面庞,眼眸中闪烁着几分难以言喻的绝望,终是缓缓地合上了眼帘,那声轻叹,宛如秋风中飘落的残叶,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悲凉。
“自嫁入秦府,每日早起,案上必有一盅燕窝羹,一两精选燕窝,配以二钱冰糖,置于银釜之中,慢火细炖,只为那丝丝甘甜能滋养心脾,润燥养颜。此等奢华,非寻常人家能享,可谁能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有避孕的东西。”
话语间,字字句句如细针密织,穿透了空气的宁静,留下一地难以言说的苦涩与苍凉。
秦夫人的话语轻柔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坚韧,继续流淌在空气中:“后来,我实在难以忍受燕窝的味道,便没有继续享用,谁知就这样,竟然意外地怀上了孩子。”
她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自嘲与释然:“也正是怀上了学华,我才知道,秦浩根本不肯让我生孩子,那时,我才知道他有多虚伪。他担心我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会忽视华哥,便不许我有自己的孩子。”
此言一出,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凝重了几分,众人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哀愁,对秦夫人的境遇不由得多了几分感同身受的同情。
陆洛童敏锐地捕捉到了话语中的微妙转折,眸光一闪,缓缓问道:“秦夫人,这么说来,秦学华是你与真正的秦浩的孩子?”
秦夫人闻言,轻轻颔首,那一瞬,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众人惊愕之余,嘴巴不自觉地张大,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如石的薛凯突然爆发,他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不!这绝不可能!秦学华,他应该是你与秦福的孩子!这……”话说到一半,他似乎意识到什么,声音戛然而止,神色间满是无法置信与混乱。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一头雾水,纷纷投去疑惑的目光,唯有陆洛童与萧泽,两人目光交汇,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萧泽的声音冷冽如冰,穿透了室内的寂静:“薛凯,看来你还是没能忍住心中的秘密,自己先露了马脚。”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讥讽。
众人面面相觑,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于萧泽身上,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不解与期待。
这时,陆洛童轻启朱唇,声音里带着几分悠远与神秘,仿佛正揭开一段尘封的记忆:“我曾听我娘提及江湖中一段奇闻,约莫四十余载前,武林间有这么一位术士,姓贾,因身形佝偻,世人戏称他为‘罗锅贾’。此人手中掌握着一项惊世骇俗的手艺——制作人脸面具。”
“人脸面具?”侯国志闻言,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之色,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信息触动了心弦,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透露出难以置信的情绪。
陆洛童轻轻颔首,继续娓娓道来:“不错,此人本来擅长摸相算命,但因相貌与体态所限,鲜有人问津其算命之道,便因此潜心钻研,另辟蹊径。他依据人体面骨之精妙,肌肉纹理之繁复,独创出一套制作人脸面具的技艺,所用材料更是非同小可,据说能以假乱真,令人叹为观止从此名声大噪。”
侯国志眉头紧锁,眼中满是不解:“如此人物,何以我等竟未曾耳闻?”
陆洛童轻叹一声,语气中夹杂着几分历史的沧桑:“那是因为他在三十多年前就被朝廷抓住,最终身首异处。故而,现今世间,知晓其名者已寥寥无几。”
侯国志闻言,心中好奇更甚,追问道:“这是为何?”
陆洛童目光微沉,仿佛穿透了岁月的迷雾,缓缓道来:“侯大人可知,三十多年前,在无水城有一桩惊天大案,一伙悍匪趁着夜潜入徐府,不仅劫掠了素有‘大善人’之称的徐老爷的万贯家财,更犯下了不可饶恕的恶行,徐家女眷,无一幸免,遭受了凌辱。而这一切之后,那些无辜的女子,不堪其辱,竟纷纷选择了悬梁自尽。”
侯国志轻轻颔首,眼中闪烁着凝重之色:“自是知晓,此案非同小可,轰动一时。”
何鸿朗捋了捋胡须,语气中带着几分追忆与深沉:“想当年,此事正值先太后垂帘听政之际,她老人家闻讯后勃然大怒,当即下旨,誓要将所有涉案之人一网打尽,以儆效尤。刑部与六扇门联手,海捕文书遍撒天下,然时至今日,仍有漏网之鱼逍遥法外。这番陈年旧案,与那位‘罗锅贾’的,究竟有何瓜葛?”
陆洛童的声音温和而深沉,如同春日里轻拂过柳梢的微风,他缓缓言道:“朝廷虽已布下重重天网,意图将那股强盗势力一网打尽,然时至今日,仍未能将其尽数缉拿归案。究其根源,皆因那‘罗锅贾’所制的人脸面具,成为了他们逃脱追捕的狡黠利器。”
何鸿朗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思索之色,随即眼中掠过一抹惊异:“你是说,他们易容了?”
陆洛童轻轻颔首,眼中闪烁着洞悉世事的睿智:“不错,他们在罗锅贾那里定制了好几批人脸面具,用来混淆视听。”
何鸿朗不禁蹙眉,疑惑更甚:“如此说来,这‘罗锅贾’与此案牵连甚深,为何我等却从未耳闻其名?”
萧泽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人脸面具之事,实乃关乎社稷安危之大患。为防宵小之徒觊觎其秘,先太后毅然决然,下令对罗锅贾之事进行秘密搜捕,乃至秘密处决,一切行动皆隐于暗流之下。故而,非但民间百姓对此一无所知,即便是朝中重臣,亦是大多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