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禹辰阁下,脑袋斜斜挨在车厢的窗沿边上,灯光映照在他的脸庞上,仿佛套上一层薄薄的光圈,似乎正微眯着眼睛,打量着外面过往的行人,又似乎根本没有焦点,陷入了某种沉思之中。

不知为何,管事忽然觉得,这个禹辰,其实并不如看起来那般张狂,看他略带茫然的神情,也不知是经历了什么事,说不定今夜是他人生的一个重要节点,很碰巧给自己撞上了,也不知是福是祸……

这时,禹墨还轻拍着软椅的木扶手,低声吟唱着：“

骤晴骤雨,若颦若笑,何处轻声问前尘……

声音轻灵,配合那柔美的曲调,听起来竟异常悦耳,只不过格完全迥异于九歌大陆的音乐,这令管事忍不住在苦思,这到底是哪片大陆上的音乐？

他目光再次落到禹墨的脸上,忽然又想,如果凝神细看,禹辰阁下还真有点眼熟,莫非是缘分？算了吧。但假如他没有胡子,将那些遮住脸部轮廓的头发拨开,不知会不会是另外一个样子……

但想着想着,他不敢再往下细想,像他这样的小人物,现在能有一份体面的工作,丰厚的收入,能让家人过上不错的生活,就必须得会循规蹈矩,有些层次上的人和事,永远不要去深入细想,不去想,疑惑自然就不会放到面上。

如此思索时,管事发现禹墨忽然转过了头,正注视着自己,明明仍是醉眼朦胧,偏偏又像是一眼就能将自己看个分明。

管事想说点什么来缓和气氛,但整个人就像被这忽然凝固住的气氛凝固住一般,欲说难言。

幸好,禹墨像是看明白了什么,洒然一笑,又重新将头看向窗外,继续他那首尚未结束的歌谣。

管事仍是谦恭的坐在原位,但他自己知道,在这寒冬天里,背脊已经完全湿透了。

这时,马车停下,海湾酒吧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