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落寞,或许这一切,正是自己应得的报应。当你心怀叵测地去接近一个人时,不论你是有意还是无意,所有的算计终将化为乌有。
她轻俯身子,在竹制踏板上,一滴泪痕晕染开来,旋即又被另一滴泪珠砸中,泛起层层涟漪,宛若云朵般簇拥。
寂静的泣声,重重地回响在屋内,仿佛将空气激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宁玉面向内侧,稍作停顿,声音低沉而模糊地说道:
“你离我远些,我恐怕身患恶疾,万一哪天疯狂起来,说不定会将你一并伤害。”
柳迎春抬眸,仅能见到她的侧脸,旋即又听她继续低语:
“他企图置我于死地,原本我可以在监护之下大声呼救,或是一死了之,但我那时却如着魔一般,不愿放弃生命。
我年纪轻轻,新屋才落成,家中还有三个弟妹,如果我撒手人寰,他们该如何是好?
因此,在那刻,我萌生了一个邪恶的念头。
我紧握石头,狠狠地向他的头部砸去,仿佛能感受到他的脑浆溅入我的口中,现在我的脸上烂掉的部分,或许正是因为他身上的污秽。”
她语气冷漠地接着说:
“或许我真的不详,或许我应该离开这里。
等到福哥长大,便可以带着大妹小妹独立生活,亲戚邻里也能帮助这三个孩子长大。
我留在这里,只会让他们终日担忧。
或许我应该找一个寂静的角落,让所有恶念一次性爆发,放手一搏,看看我能否挣脱束缚!”
她一连串地说出了无数个“或许”,既否定了所有,又背负了所有无法宣泄的愤怒与无奈,仿佛一片乌云笼罩着她。
“你们都是好人,这我知道,但我不确定,自己是否也称得上好人。”
柳迎春渐渐冷静下来,轻轻拭去脸上的泪痕。再次望向宁玉,柳迎春心中涌起一丝念头。
宁玉或许真的有些心理困扰。
她的反应,颇似应激性创伤后遗症的症状,那是经历过剧烈精神打击后,深埋于意识深处的隐患,平时不明显,一旦触发便如同打开了开关一般。
她便在床边轻轻俯身,坚定地将宁玉的脸扭过来,果不其然,看见了一张泪流满面的稚嫩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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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犟种呵。
“我哥要成亲了,我上镇子是为了置办婚礼用品,我们家就这么几间房,你看到了,他成亲那天总不能在我娘面前就直接入洞房吧?所以我没地方去了。既然你如此仁慈,还关心弟妹,能否也体谅一下我,让我暂时在这里住下。”
宁玉困惑,她真的感到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