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雪之紧紧握着穆翊的手，仿佛生怕他会突然抽离，每当穆翊的手指微微动弹，他便会不自觉地加大握力。

反复几次后，穆翊也留意到了这个小细节。

穆翊不再动被握住的那只手，而是曲起另一只手臂，以手肘抵住桌面，手掌托腮，微微侧头，避免与仲雪之的目光交汇。

关于他们关系的误会，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以往他总能坦然以对，心情好了还会演上一演。

只是最近，穆翊的心境却变得复杂起来，或许是因为他与仲雪之的关系愈发整理不清。

面对外界的误会，他现在既感到莫名的心虚，又认为理所当然，毕竟他们都想和对方共度一生，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与那些误会中的关系好像也没什么差别。

想着想着，穆翊又突然自在起来。

他瞥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柳双月，直言问道：“现在，你的废话说完了，我们也表明了拒绝的态度，干脆摊牌吧，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柳双月笑笑：“我们的打算就是等你们重新考虑我的提议。”

“我们不重新考虑。”穆翊再次拒绝。

柳双月沉吟片刻，然后提出：“这样吧，你们在地下城自由探索，我们不设任何阻拦。”

“如果在你们找到出口之前还没有改变主意，我们就不再强求你们加入‘永夜计划’。”

“当然，在探索期间，希望你们能好好思考并权衡我们刚才讨论的一切，然后做出明智的选择。”

穆翊开始不耐烦，嘴角下撇，眉头紧锁。

柳双月只接受自己认为正确的信息，并不断向他人灌输她的想法。

但在向外输出的同时，她的口风又死紧，令人无从套话，且十分擅长转移话题。

活像一个理智层面上高攻高防的挂逼。

穆翊耐心告罄，直视着柳双月，毫不留情地吐槽：“跟你说话不如对牛弹琴。”

他再也坐不住，拉着仲雪之站起身，冷声道：“下次见面，我会直接动手。”

这句话既是对柳双月的警告，也是对仲雪之的提醒。

穆翊已经给了仲雪之足够的时间与空间去适应和接受现实，从此以后，他对柳双月绝不会再有半分客气。

仲雪之也明白，曾经的柳姨已经不复存在，他们将站在遥远的对立面。

尽管理性在努力克制，但感性仍止不住地作祟，他一时难以相信，自己本就不多的亲人，竟然又失去了一个……

丝丝缕缕的酸楚和疼痛在心中泛起，它们混乱交织，缠绕着蔓延，迅速传遍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