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人王口谕,圣都朝歌

啪嗒!

铁棠一脚落下,青黑色的云纹官靴震起淡淡烟尘。

“好胆!”

“如此不识抬举,你要与人王作对么?”

来人猛一转身,凌厉的双眸宛如鹰眼,带着摄人心魄的力量,直视铁棠。

“本官自然不敢与人王作对,不过....你擅自袭击本官,难道想与监察殿为敌?”

铁棠双指虚空一夹,指缝间竟然有金铁之声迸发,似乎有条看不见的细线从中崩断。

高手的目击,已经有了足够置人于死地的力量。

瞪谁谁怀孕也许做不到,但是瞪你一眼,让你当场暴毙,却不是没有可能。

“此人名为毋德佑,是姜王心腹的手下,手段森严,听闻是军伍出身。”铁棠耳边传来了仇正阳传音。

两人上来就互相给对方扣了一顶帽子,谁也不服谁。

毋德祐两手拢在袖袍之中,神色肃穆:“据我所知,你尚且未曾入圣都叙职,还算不得一位真正的监察使。”

“本官是否是监察使,你说的不算,栾世子已经被本官寻回,此时再扣押八郡人杰毫无意义。”

毋德祐与屠永春小声交谈了几句,随后又闭上双眼,似乎在与何人沟通。

片刻之后。

他才睁开双眼,不咸不淡问了一句:“栾世子何在?”

“放人。”铁棠手掌官印,巫力源源不绝送入,虚空中的貔貅愈发清晰,威严渐重。

两边对话几乎都是无头无脑,只顾自说自话,完全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毋德祐内心也有几分气恼。

眼前这位小辈,仗着监察殿就敢如此肆无忌惮行事,完全就是一个愣头青,一点都不懂官场规矩。

他的实力远超铁棠,早已迈入了神巫秘境,却不敢真正出手镇压铁棠。

先前以目击示威,铁棠若是接不下,那是他自己没本事,说出去都丢人。

但要他真正出手,镇压一位监察使,那也不是毋德祐敢做的事。

“小辈,今日苦果他日尝,以后有的你受。跟我来,我家大人要见你。”

铁棠刚想开口拒绝,却被仇正阳按住了肩膀。

“那人可以见一见,去看看他想做什么。”

于是三人一前二后,一路默默无言,来到了九尧郡邸。

这里本来是九尧郡守万华藏等人的办公之处,可此刻万华藏已经身在天狱,其他官员也在大牢待着,已经被人王的人手占据。

三人穿堂过院,铁棠感受到四周明里、暗里有许多高手在潜藏护卫,自己等人一路走来,身上至少有数十道元神之力扫过。

这股架势有些不一般,也不知那位姜人王,到底派了何等人物前来,竟然有如此微风。

最终三人在一处宅院前方停下。

还不等毋德祐上前叩门,大门自动敞开,一道风风火火的身影大笑着走了出来。

“不知仇大人也一同前来,有失远迎,恕姜某失礼了。”….此人上前就握住了仇正阳双手,仿佛相交多年的老友重聚,分外热情。

简单寒暄了几句,仇正阳拍了拍铁棠:“这位就是姜王派来的得力干将,全权负责邪教作乱一案。”

那人将目光一转,微笑看着铁棠:“铁大人,久仰了,你的大名近来可是如雷贯耳,姜某听得耳朵都快结茧了。”

得,又是这种笑面虎。

铁棠眉头微皱,非常不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

此人的身份地位、修为实力,都超出自己,甚至超出仇正阳许多,却对谁都是一口一个大人,将自身姿态放得很低。

这反倒让铁棠不好轻易发难。

“姜....姜大人是吧?恕铁某孤陋寡闻,未曾听过大人宝号,不知姜大人与.....”

“姜王乃是我族中长辈,姜某名经武,忝为龙武骠骑将军,来来来,里面坐,坐!”

姜经武领着二人入内,毋德祐则是至始至终不发一言,老老实实地守在门口,神态恭谦。

三人进了宅内,依次落座,立刻就有仆从端来热腾腾的茶茗。

“刚刚的事姜某已经听说了,我手下那浑人蛮横惯了,冲撞了二位,姜某给两位赔礼了。”

姜经武说完起身,真的要给二人躬身施礼,仇正阳连忙上前扶住:“诶,姜大人客气了,说来我等也有些不对,都是误会,误会。”

妈呀!

铁棠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官是真难当。

姜、仇二人又互相吹捧了一会,方才恋恋不舍,各自回座。

旋即姜经武又将目光看向了铁棠:“铁大人,栾世子一事.....本官先谢过了,你可是帮助本官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既如此,还请姜大人放出八郡人杰,让他们回返各郡,以免耽误了政务。”

“这个嘛.....”姜经武笑笑,端起香茗品了一口,却没有继续发声。

仇正阳也不说话,三人就此僵在一处。

其他事可以和稀泥混过去,这事却不行,因为他们二人本就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姜经武纵横官场多年,又被姜人王派过来全权督办此案,自然有的是手段。

他轻轻松松几句话,就将目前最大的功臣铁棠,摘出了这个案件。

“铁大人先擒夏思白,又救回栾世子,就连项大人也是铁大人通知前来。

此间功劳甚大,姜某方才已经禀报人王所知。

人王亲口吩咐,让铁大人入圣都一行,受功封赏。

听说铁大人刚进监察殿还没多久,却连番立下大功,果然无愧绝巅之名,姜某真是自愧不如。

铁大人如此英杰,想必进入圣都之后,必定能够有一番惊天动地的举动,也许日后姜某也要在铁大人手下为官,还望........”

姜经武絮絮叨叨多了一大篇,将铁棠吹得天下地下独此一份,真是说到口水都干了方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