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庚最先开口。

“不过是一场幻境，当不得真！”

天问脸色古怪道：“我脑海中的记忆开始消散了，有些我外出寻觅游历的记忆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李庚稍一回想立刻也感觉到了不对。

“我也是！”

“很多记忆都消失了，包括我们从小到大的经历，倒是那门李家绝学《白虹幽法》我还记得，连修炼细节都一清二楚。”

“奇怪，和十三哥....和那人一起修炼交流的经验我也记得，包括他传授的那些异法。”

天问最终看向铁棠：“铁头，你呢？”

这里面最莫名其妙的当属铁棠。

因为他对先前的记忆一清二楚，但在许多关键处都有了变化。

例如云天、李玄二人其实并不存在，记忆中只有他自己一人前去拜师。

这些东西明明已经改变，但铁棠却知道得一清二楚。

“我全都记得！”

李庚、天问稍一揣摩，立即猜到了事情真相。

“恐怕只有你化身的那人.....才是那位的真正至交！”

“咱们....也算是看了那人的大半人生。”

铁棠喃喃自语：“也不知....十三哥后来如何了？”

“铁兄，这只是一场邪法，莫要给它骗了。”李庚信誓旦旦，但攥紧的双拳，却被天问一眼看出了虚实。

“拉倒吧，咱就不说别的，若是现在被你撞见杀你那人，你有足够实力的话，你杀不杀他？”

李庚一拂道袍：“幻境中发生的事，怎能当真？贫道不是滥杀无辜之辈，自然不会出手。

不过.....若是他自己来招惹贫道，那也怪不得我。”

天问哈哈大笑：“人都不认识你，岂会招惹你？多半是他‘不小心’撞倒你，才会引发冲突。”

铁棠一挥手：“好了，多说无益，那些人未必能够活到现在，他们距离我们的时代，恐怕不算近。”

“以洲为名，应当是几万年前的诸侯时代，那时候几乎人人称王，一洲就可为一国。

几万年的时间.....那些仙神还是可以活下去的，咱们与他们未必没有再见之日。”

李庚抬头望天，仿佛在凝视着什么。

“那人到底是怎么会沦落到那个地步的？”天问不解，他记忆中没有这个片段。….铁棠笑着打趣道：“怎么？大和尚你想替他报仇？”

“切，我为什么要替他报仇？最后死的是我不是他。只不过他如今也算给了咱们一点好处，也的确传了一些法门。

若是碰见他的仇家，顺手宰了就是。”

李庚略有些落寞道：“也不知十三...哥，最后到底如何了。”

“死了！”

“不用怀疑。”铁棠信誓旦旦。

天问疑惑道：“你怎么知道？对了，最后是你找到了他，可曾知晓他落魄的原因？”

铁棠缓缓摇头：“他没有说，我亦不知，但他肯定是死了，不然你以为我等如今在何处？”

他们如今在哪？

在一处大墓里面。

这座大墓.....只怕就是那位傲骨嶙峋、惊才艳艳的南海十三郎葬身之所。

李庚环视了一圈，还是有诸多疑惑未解。

“也不知.....这座大墓是他自己修建，还是别人给他打造。”

“按我等之前‘死去’的记忆，他的那位至交应当是惨死当场，而他未必会死，可能是后来遇到了什么奇遇，再度回复了修为。”

“他的资质、才情若是放到如今，也是一位开山立派的大宗师，只要有一丝机会，都可以把握住。

只是不知为何.....他最后还是死了。”

三人绞尽脑汁，都想不清个中缘由。

以南海十三郎的资质，成仙绝不是难事，甚至可能他已经成仙，又被打落凡尘。

只要能够成仙，便有十二万年九千六百年的寿元，活到现在也不足为奇。

几万年的差距，有时很远，有时也不算远。

“恐怕是给自己报仇，或者给至交报仇时身死、重伤了。”

“人啊，哪怕成仙成神，长生久视，一旦牵扯到恩怨，也是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