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处的桃夭突然感到了一阵恶寒,拍了拍贫瘠的胸脯想让自己舒心一下,却只觉得更加郁闷了一些。
自宽道人抓住机会求饶道:
“有容奶大!有容奶大啊!美女!”
突然听见抱头蹲防的自宽道人竟还敢放出厥词,青空昼镜华索性脱下高跟鞋,疯狂地往自宽道人脸上招呼过去。
不一会儿自宽道人的脸庞就变成了模样惨烈的猪头,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然而这还不够青空昼镜华泄愤,上下打量一阵后,瞅准自宽道人的双腿连敲带打,猛踹他的那条好腿!
“等等等等,我这左腿瘸的,别打了!”
“哎呀,竟然是瘸的吗?我竟然一点也不意外呢。干脆我帮你把另一条也打断,更方便你行骗!中间这条也顺手撅了得了!”
“女侠饶命啊!饶命!”
一旁看得心惊胆颤的韩月阴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好说歹说手脚并用才总算是拉住了青空昼镜华。
闹腾了好一阵后,在自宽道人再三保证不会坑蒙拐骗以及韩月阴的不愿放弃算命念头的执着坚持下,青空昼镜华这才让已经被打成猪头的自宽道人为其卜卦算命。
于是乎韩月阴说出生辰八字,自宽道人扔出铜钱开始算卦,然而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自宽道人眉头紧锁,似乎看见了令他惊惧的卦象,又好像陷入困局般无法自拔。
即便青空昼镜华再三催促,自宽道人仍旧是置若罔闻,手中的动作愈发急促,愈发混沌,他的面色铁青毫无血色,卜卦的十根指头更是诡异地发黑,见到如此情景的青空昼镜华神情敬畏地安静了下来。
韩月阴的神色随之变得严肃凝重,内心躁动难安。
“命数毙尽……”
“命格俱毁……”
“……逆天改命”
自宽道人口中艰难吐出三个词语,却是宛如一柄重锤敲在了韩月阴心头。
他明白了……
自宽道人喘着粗气,过了好久才恢复些气色,他看向韩月阴一五一十地说道:
“卦象崩盘,我竭力想去抓住四散奔逃的征兆,却被反噬其中无法自拔。”
“我目视不清,耳闻不见,一片混沌,恕我无能只能推算出这些信息。”
“你的命数在以往的某个时刻便已枯萎竭尽,现在你的命格完全是俱毁的样子,或者说你如今根本就不存在有命格!本该沉寂死去!”
“但是!有人为你逆天改命!”
“至于那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并不是我所能窥视的,否则我将……”
自宽道人心有余悸地闭上了嘴,不敢妄言之。
韩月阴沉默半晌,看上去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只是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青空昼镜华投来关心的目光,对此韩月阴只能回以一个苦笑。
自宽道人起身,思忖久矣拍了拍韩月阴的肩膀,说道: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新凉,劫难过来的人,再回来已是槁木死灰。”
(引自作家三毛)
“且将木灰煮新茶,熬苦煎甘,解心途遥遥迷津,兰柯一梦方觉所欲为何。”
在这一瞬间,韩月阴感到有什么依附在身上的东西退散掉了,他可以肯定那绝对不是属于自己的东西,更不像是内心深处那个谜团的所属物。
他也不知是好是坏,可能是某种机遇离他而去了吧。
或许是自宽道人的劝慰起了作用,或许是韩月阴自己在骗自己,他笑了笑,向自宽道人表达了谢意。
青空昼镜华忧心忡忡地看着此刻韩月阴的一举一动,目睹他的那份笑容,以及笑容背后溢出绝望的空洞,表情黯然神伤。
真是没法放任不管你啊,小哥。
调节好自身情绪的青空昼镜华眼神柔婉而有力,她伸出手猛地重拍了韩月阴一下后背,响声沉闷但却不痛,刚刚好能让韩月阴从臆想的悲欢里抽出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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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韩月阴的疑惑茫然,青空昼镜华巧笑嫣然说道:
“没时间悲伤了,此夜长寂,我们还在路上呢。”
韩月阴仍是不解,却听这时自宽道人欣然大笑道:
“女居士深谙及时行乐的道理,小友你该多学学人家。”
言已至此,再摆出一副愁容可就显得有些难看了,韩月阴微微颔首,摸着脖子说道:
“说得也是。”
就当两人这欲离开之时,忸怩半晌的自宽道人弱弱地说道:
“还没给钱呢……”
韩月阴不禁扶额,感叹自宽道人胆魄。
青空昼镜华翻了个白眼,俯身脱下一只高跟鞋让韩月阴拿着,然后转身一个利落的摆腿将自宽道人踢翻在地,赤裸着玉足踩在其脸上狠狠地蹂躏,用满脸嫌弃的表情俯视着说道:
“够了吗?”
“够了够了,嘿嘿嘿。”
自宽道人陶醉地傻笑。
“啧!”
青空昼镜华恶寒地咂嘴,一旁还在迷茫的韩月阴在一旁看见这一幕不由得咋舌。
“给我穿上。”
韩月阴乖乖照做,余光瞅见躺在地上的自宽道人竟然露出了羡慕的表情,顿时更加感到无语。
眼看着青空昼镜华与韩月阴离去,自宽道人摸了摸红肿的脸颊甚至还回味了起来。
这时,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一双鞋子,来者声音浑厚有力,语气不容推脱地说道:
“为我算算?”
自宽道人扶正小圆墨镜,嗤笑一声答道:
“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