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匠一边听着,一边嘴角浮现出一丝得意,胡影风注意到了这一点,立刻问道,
“我听说,十五年前,江阴县也发生过一起这样的炸桥事件,还死了很多人,两次炸桥的手法相同,也是你干的吧?”
木匠意识到了什么,他闭着眼停了一会儿,像是不愿听到这些,接着,他反问,
“大人,我说我没有做这些,你不信,我有什么办法?我又不缺钱,去炸桥干什么?我倒是听说,那些白莲教的人炸巨马河桥,是为了报复清兵!你为何不审一审他们呢?”
胡影风又一次敲响了惊堂木,
“需要我把白莲教的教主找来吗?需要我再将那天炸桥的几个人都找来吗?你这叫死不悔改,敢做不敢当!死到临头还想狡辩!既然你觉得你现在不缺钱,不需要去炸桥,那你就讲一讲当年,为何要炸毁江阴那座桥吧!”
令胡影风感到奇怪的是,讲到炸巨马河桥,陆三尺就会狡辩,而讲到十五年前,炸江阴县的桥时,陆三尺却一反常态的沉默了,还是属于那种很压抑的沉默,这就让胡影风觉得,本来自己还没证据,只是想在此诈他一下,而现在看来,十五年前的那桩案子,也是他做的,绝对是他做的!于是,胡影风便和清风道长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道长便缓缓的,从后堂走了出来,他看着一言不发的陆三尺,口中念到,
“烟尘散尽空余泪,独对残阳思故人。”
而这一句诗,就瞬间让陆三尺失神了,他好像回忆起了很多往事,却又不想回忆,很痛苦地用手抱着头。
“说说吧,你这句诗的背后,一定藏着一个故事。”
胡影风淡淡的道。
沉默,还是沉默,陆三尺的眼角已经开始渗出了泪,可是他依然不愿开口,他抱着头的手开始慢慢放下来,眼睛盯着地上,似乎有无数的话想说,却又无法说,最终,都只有化成了无奈的沉默。
清风道长捋了捋胡须,平静地望着他,道,
“那一年,江阴县发生了可怕的屠杀,我的两位老朋友都死在了那里。我赶去的时候已经晚了,我救不了他们,但是我看见桥炸了,火光冲天,有人从桥上跳下来,直接掉进河里,还有几个人被卡在了断桥中,甚至我还听到了小孩子的哭声,那一刻,我没有犹豫,直接飞过去将那些卡在断桥上的人救出来,虽然没救出我的老朋友,但是总算还救了几个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