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这一时刻,他感受到来自后方的一阵寒意。
冰凉彻骨,毫无情绪流露,但所展现出的,却是最直接的杀机。
与北冥昭自然展露出的寒意不同,这一股寒意,大有将他直接灭杀的意思!
江月白眸中寒光一现,却没有做出行动,亦不曾让自己的气息展露出任何不寻常的波动。
对方固然在对他动手,却并没有使出全力,只是与顽童随手掏走树上的鸟蛋那般,充满着耍玩意味,面对这般漫不经心的攻击,哪怕他现在状态极差,也并非无法应付。
他可以以云游步避开身后锋芒,抑或以流云手化势相应,以他目前的情况,固然不可能毫发无伤,到底不会致命。
但他没有动,仿佛不曾感受到来自背后的杀机。
因为安宁镇中,寒气仍存。
那是北冥夕的领域,虽然轻微,毫无拒人之意,骤然被旁人气息突入,已是一种再明显不过的冒犯。
而北冥夕也没有动。
她比江月白更早感受到对方的出手,也比他知道的更多,比如现在出手之人的名姓,修为境界,以及其平素的行事作风。
她没有出手应对,只是将手一挥。
随着她的动作,那笼罩四周的寒气聚拢些许,仿佛在避开锋芒,毫无拦阻之意。
那道森冷的寒意,内蕴的寒气远比表面强大得多,看似漫不经心施为,实际上已几乎锁定了对方的性命,若在毫无了解的情况下被这障眼法迷惑,由此对这攻势的威能抱以轻视,下场绝对不会好看,而就算全神贯注的应对,以对方诡谲多变的手段,也很难全身而退。
北寒尊使第十席,正是凭借这样诡妙莫测的杀敌手段,方才在王族内部脱颖而出,而若是问及雪域的眷族,他们大都会感到迷惑,毕竟,北冥王族内部的仙阶强者不少,而他,并不突出。
她对对方毫无道理的出手感到愤怒,却也没有提醒江月白的打算。
对方的出手隐蔽而迅猛,如潜藏黑暗中的毒蛇,一出手便是必杀,她很清楚,就算她当即出声,江月白也来不及反应。
若是往常,她或许只能爆发心莲力量,用身体阻拦对方的攻势,赌对方不敢伤到自己,但现在,并不需要。
北寒尊使本身依照实力与功绩排序,但排名并非绝对。
至少,第九席的修为境界,在两年前已然不如第十一席。
“北冥凌,擅自对旁人出手,非我辈所为之事。”
北冥昭冷哼一声,随着他一振袖,一道寒光如疾风迅雷落向半空某处,哪怕定睛去看,也无法辨明这一道寒光的轨迹,徒留一道并无温度的冰蓝残影,宣示着出手之人的强大,以及其对本身寒气的绝对掌握。
一声清脆声响在半空响起,无数冰屑扑簌下落,如树上抖落的积雪,只是在这些冰屑之中,无不或多或少的藏匿着几分锋锐,仿佛一经沾身,便可深深嵌入血肉之中,带来无尽的痛楚与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