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阳觉得自己仿佛沉没于一个无尽的虚无空间之中，身体在不断的下沉，周围是漆黑的混沌。

耳边仿佛有无尽的低语在呢喃，有些似乎是在阐述，有些好像在呐喊，那烦乱复杂的声音带着无尽的蛊惑，干扰着江阳的神智。

江阳对这些东西并不陌生，知道是东荒大陆的苍生怨垢力量。

这些力量无处不在，普通人并无法感知到，只有修炼到一定的境界才能够产生影响。

至于这个境界到底是如何定义的，他并不知道，有人在大乘期便听到了无休止的嘈杂和扭曲的声音，这些声音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修仙者的理智。

理智完全丧失的时候，便会陷入无尽的疯癫之中。

江阳直到此时才忽然明白，为什么东荒大陆会有如此多疯狂的大乘期。

按理说不应该。

可是也不是每一个大乘期都能听到这种声音，受到苍生怨垢力量的影响，最起码道宗和魔神殿这些东荒四极，只有在接触天机仙人位果碎片的时候，才会被怨垢力量侵蚀掉理智。

至于他自己，倒是早早就接触到了，不但接触到了，还因为献祭力量和断指力量的原因，导致他后来熔炼成了不伦不类的“仙力”，对这些怨垢力量的影响变得微乎其微，只是还无法从怨垢力量中真正的获得有用的力量。

当然，现在所谓的仙力也消失不见了，这些怨垢力量的侵蚀，也变得最为纯粹的那种。

江阳仍旧不受控制，甚至还能想办法去听清楚这些呢喃到底在说什么。

最终江阳觉得自己无法理解。

这是一种不属于东荒大陆语言的嘈杂，甚至是本能的发出各种各样的声音，有些甚至不是人类能够发出来的。

紧接着，江阳便感觉到自己的视觉忽然一阵剧烈的抖动，仿佛穿破了无尽的黑暗和混沌，来到了一处更加广袤的，拥有无尽迷雾的虚无空间之中。

荒芜、死寂，无数的扭曲力量纠缠在一起，让这个混沌的空间仿佛陷入无休止的混乱之中。

江阳极目望去，想要看清楚迷雾中有什么，那些不可名状的扭曲之物，一定是有实体存在了。

只是现在的江阳无法看清楚。

他的视角追逐着这些不可名状，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浑身一震。

仿佛有什么东西破裂开来。

无尽的本源力量，开始疯狂的向着江阳汇聚。

江阳知道远古阴神的气息已经被他吸收，开始凝聚本源，大喜之下，疯狂的吸收炼化起来。

如同一个胎生的过程，这个过程极其漫长，又似乎只是短短一瞬。

当江阳从疯狂的吸收中恢复清明的时候，已经能够感受到很多东西。

天地混沌初开，有无数庞然大物沉睡在各地。

沉闷的呢喃仿佛就在身边。

山风呼啸，是那些尸体在呼吸。

大地跳动，是那些脉络在鼓荡。

随后天地崩塌，一层又一层的帷幕降临、破碎，大陆的本源疯狂的外泄。

腐朽与混乱持续了许久，整个大陆都变得支离破碎满目疮痍。

江阳带着震撼的表情，望着眼前死寂的一切，整个人的本源竟然开始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