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雪啊。”
下午的雪花大了许多,刚一出门鹅毛就落了满头,林珏也没带伞,无奈只能低头顶着雪花快步离开书馆。然而没走几步,他直接迎面撞上了一位奔跑的学子。
“哎哟!”林珏痛叫一声,被那股冲击力撞得直接退后好几步,噗呲一声跌坐在旁边雪地里,好半会儿起不来。
“同学!你还好吗!”来者停步,纹丝未动,大嗓门震得周边的人频频投来好奇的目光。
自觉倒霉的林珏一手紧抱着书,一手撑在雪里无处支撑,试了几下都没起得来,只能苦笑着抬头看去,一名大汉正站在他面前摸脑袋。
“同学!你莫事吧!咋不看路啊!”那大汉直接单手将林珏提起来,拍了拍他衣裳上的雪,那力气之大,拍得林珏直呲牙。
“停停停!”林珏连忙挣脱,退后几步,上下打量了一番大汉,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那大汉身高八尺三寸,一身粗布短衫完美衬托出他健硕的肌肉,大冬天也裸露着双臂,浑身冒着热气,满头长发只是用了一根树枝系住,坚毅的脸庞,脸上充满正气,眼睛炯炯有神。
当他站在身高仅有六尺七寸且身材偏瘦的林珏面前时,整个场面就显得十分有冲击力。
柒馆二楼,听到下面大汉声音的琴柳微皱眉,玉手搁笔,推开窗往外看去。
见到确是那位鹤立鸡群的大汉,琴柳便有些头疼。
这大汉名叫林雅正,和周桦一样也是商国人,今年十七岁,出生于一普通书香世家,父祖都是郡守。不过到了林雅正这里,得了印灵垂青,便自幼随他师父周游世界,修炼印灵。在昨年,他师父仙逝,林雅正遵师命,才通过腾岐学院四年级的秋季考试,进到了学院。
因为都常在书馆看书且为人十分正派的缘故,琴柳和林雅正经常见面,一来二去,关系还算可以,是琴柳在腾岐学院为数不多称得上朋友的人。
琴柳继续看去,便见着林雅正面前的林珏,细细一想,似乎自己见过。
“抱歉啊,我没看路。”林珏望着高出自己不止一个头的林雅正,非常从心。
“你喜欢看史书啊!”不过林雅正没听林珏的话,他看着林珏抱着的书惊喜道,“我也喜欢看史书!诶呀呀!没想到这学院里还有人喜欢看史书!走!上楼!咱们聊聊!”
语毕,不等林珏回话,他便一把拎起林珏往柒馆大步走去。
周围捂耳朵的学子见林雅正离去,都松了口气,纷纷放下手,看着被夹在腋下的一脸绝望的林珏,笑谈了会儿,便各自离去了。
柒馆二楼,琴柳表情平淡,关上窗扉。
下一刻,林雅正就提着绝望到无语的林珏风风火火出现在二楼楼梯口。
林雅正一眼就看见了琴柳。他松开绝望挣扎的林珏,对琴柳行礼问好:“雪公主下午好。”
琴柳回礼:“林公子下午好。”
林珏瞪大了眼睛,定定的盯着琴柳。
白金长发,眼眸湛蓝,琼鼻微翘,脸蛋白皙,气质清冷。狐白裘衣搭在椅背上,银色的花边绣金勾丝长裙托出少女杨柳细腰的轮廓,放在桌上的玉手纤细漂亮,那把剑鞘雕花的长剑靠在墙边,似乎散发着淡淡冷气。
这不就是他今天中午路上遇到的那个女孩吗!
琴柳这时也想起自己今午时,似乎在路上遇到过林珏,不过也没在意。只是林珏直勾勾看着她,她心里多少有些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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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同学,对姑娘家的可不要直盯着看!很失礼!”林雅正“小声”提醒。
林珏顿时羞得满脸通红,不敢答话,迅速瞟了眼四周,只得庆幸这楼上只有他们三人。
然后林雅正拉着林珏到琴柳所在的那桌坐下,拿过林珏手里的《三千宗名实录》,取出随身携带的毛笔,蘸墨落纸,然后递给林珏。
林珏不明所以,接过一看,恍然大悟。
“在下林雅正,这位是雪公主。公子见谅,我曾与人相争,自拍双耳,几近失聪,故声大,有所打扰,还请原谅。我自幼爱读史,至今已是遍观夏史。来到学院,少有同好,今观公子怀抱史书,斗胆请公子一叙,还望勿怪。”
林雅正字迹工整,甚至有些秀气,和他外表不同,看来给人一种轻松感。
林珏嘴角抽了抽,心说按你这个“请”法,能有同好才是怪事。
不过林珏也没有生气,毕竟他也的确喜欢读史。
雪公主这个称呼……林珏不由看了看清冷如雪的琴柳,心想这名字是取对了。
摸了摸身上,想起来自己没有随身带笔的习惯,林珏咧咧嘴,瞅见这桌笔架上的毛笔还挺好看,于是直接拿过,在琴柳惊讶的注视中落笔:“在下名为林珏,亦爱史,烦请林公子不吝赐教。”
一般来说每张书桌上都放置有公用毛笔,不过琴柳因为经常坐这里的缘故,放的这支笔都是自己专用的,而林雅正是会自己带毛笔。林珏不知道而误用琴柳的笔自然可以原谅。
不过琴柳心里还是不舒服。
林雅正微笑落笔:“不知林公子想论何史?”
“今浅读宗门史,想谈谈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