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清霞送水果来了。”
克莱顿立刻坐好端书,刘经收拾情绪,翻开书,淡淡道:“进来。”
刘夫人推门,微笑行礼:“老爷早好,扬朗尔格院长早好。”
清霞端着水果进来了。
“嗯,刘夫人早啊。”克莱顿放下书,微笑回礼。
“老爷在看什么?”刘夫人自然地拿过刘经手里的书。
刘经微笑回道:“张白桂先生的……”
“《左上先序》对吧?”刘夫人微笑,“我也挺喜欢的,不知老爷看到哪了呢?”
“咳咳。”刘经微微咳嗽,有些紧张。
“看到解犀涕泪……”克莱顿干笑着上前解围。
“老爷,”刘夫人瞪了克莱顿一眼,随即拔高了声音,微笑问道,“老爷,看到哪了?”
“看到、看到……”刘经一脸紧张,目光漂移,大脑超速运转,额上细汗密布。被瞪了一眼的克莱顿低头不敢说话,说实话他也是自觉理亏。
“老爷,”突然,先前为刘经通风报信的老仆在门外请示,“门外有公子拜见,奉上名贴和乘桂一条。”
刘经立马起身颤声道:“请!请入厅堂!”
刘经迅速转身请克莱顿:“请!”
克莱顿忍笑:“请!”
两人一前一后快步离开。
留下刘夫人原地冷笑。
刘府外。
左花枝下了马车,身着绣花劲装,面对刘府,笔直站在阳光中,一手提剑一手提木箱。
不时有轿子过路,其中妙龄少女偷掀纱帘,望见了,都要低声赞叹一声行侠俊公子,立身盛朝阳。
“公子。”老仆自角门出,行礼道,“我家老爷有请。”
左花枝微笑点头:“多谢老人家。”然后将木箱交与出来迎他的下人,随老仆进了刘府。
前厅堂。
克莱顿坐在左侧椅上吹着茶水,问:“生意上的?”
坐在最上位的刘经合上左花枝的名贴,想了想,摇头道:“昨日你来后,我便言今日歇息,不曾约客。且这人姓左,我并不认识,不是生意上的,应该也不是道上的。”
左?左花枝?克莱顿却是心里一惊,脑海里瞬间浮现叛逆左花枝的相貌图,心中不免有些沉重起来,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道:“看来是个有缘人,恰逢贵人有难,来解围了。”
刘经苦笑:“你也别取笑我了,你不成家,不知这其中艰辛。”
克莱顿微笑喝茶。
“老爷。”老仆带着左花枝进了前厅堂,行礼道。
左花枝也行礼:“在下左花枝,拜见刘先生。”
克莱顿表情自然。
刘经起身回礼,呵呵笑道:“左公子谬赞了,鄙人一介坐贾,怎当得先生二字。”
左花枝笑道:“刘先生专研胭脂,教与天下女子,这也是教人一技,怎当不起先生二字?”
刘经哈哈大笑,对左花枝道:“请坐,请坐。”
左花枝微笑向刘经和克莱顿行礼后落下座。
左花枝落座,仆人上茶添水摆放果盘自不必说。
刘经微笑问道:“年节刚过,左公子就到鄙府,想来是有要紧事,若是商事,还请左公子明说,鄙人再行定夺。”
左花枝微笑道:“年节一过就谈商事,实在不讨喜。在下这次是特意向先生送乘桂的。”一边说,他一边示意下人提上木箱。
下人将木箱放下,左花枝上前将之打开,下人便将木箱呈与刘经观赏。
“落桂木制的木箱,可储水,最可保存乘桂。前日在下忽闻开必大地动,想龙井泉应有变。恰好年前托人捕到了三条,”左花枝轻笑着放下剑,看了眼表情自然的克莱顿,继续道,“在开必县吃了两条,味道确实鲜美异常。剩下这条,便想着此物存世不多,故今日特来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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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桂价值万金,这份礼不可谓不重,多谢左公子美意,鄙人收下了。只是可怜,”刘经看着在木箱里孤零零绕圈圈的乘桂,叹息道,“开必的大地动,生灵涂炭。”
“人祸可防,天灾难防。”左花枝道。
而后他看向克莱顿,道:“在下看这位容貌甚伟,气度不凡,不知是不是腾岐内院的扬朗尔格院长?”
拜谒我府奉上重礼,却不谈事,只问克莱顿。刘经看了看神情自若的克莱顿,又不经意瞟了眼左花枝放置身旁的剑,示意下人退下,微笑介绍:“这位正是鄙人良师益友,大名鼎鼎的扬朗尔格院长,近日在鄙府暂住。”
“在下认得,”左花枝看着克莱顿微笑道,“十五日前,恰巧遇见过,不知院长,可有印象?”
“不曾。”克莱顿微微回忆了下,答道。
“院长不妨再回想下,”左花枝身体忽然前倾,双眼直视克莱顿,微笑道,“那天,在下吃了两条乘桂,味道甚是鲜美,记得院长就在不远处。”
发现我了?克莱顿心中有些许紧张,但看上去神情仍是自然。
三条乘桂,落入腹中的两条是张正和影政,他如今送给刘经的一条,便指的是他克莱顿。
而十五日前,正是开必天降之事!
克莱顿表情自然,直视左花枝,笑道:“哈哈哈哈,乘桂美味。如若我当日见到左公子,免不得要讨上一条,又怎会等到今日?”
两人一时对视,空气骤然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