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到破晓军了。”星辰同样眼圈发红,牵了牵师傅破破烂烂、满是干血的衣袍,而在师徒俩的面前,一浪高过一浪的魃潮正漫过丘陵,逼近锦昼堂的正门。
由于锦昼堂两边的围墙与庄内的高楼相齐,暂时不用担心侧翼。
破晓摸了摸怀里的锦袋,终究还是没有拿出最后一颗上品灵石,让徒弟去守破晓军的退路,自己纵身跳下门头,进入最前的阵地——第一进正厅,身为主帅,自当身先士卒。
高阔的正厅,早已别无旁物,只有一排排新老破晓卒,正厅最大,也是锦昼堂的第一道防线,布下了五百人。
听着外面逼近的声浪和近乎实质的腥臭味,无论老兵新兵,一张张脸上有激动、有紧张、也有不安,但更多的是视死如归的血性。
他们看不到外面,但听得到,也看见那些撤退下来的同袍都是九死一生的模样,主街十三万人马,仅有万余撤回了城头,令破晓卒上下认清了这个残酷的事实,此战即便获胜,也是十不存一。
当他们看到破晓一身血迹斑斑地出现,无不为之一振,齐呼“主公”。
破晓扫了一圈这些追随自己的部下,知道自己必须说点什么,因为片刻之后,就可能生死两隔,他嘶声道:“我等身为军士,战死沙场乃是莫大的光荣!人生自古谁无死?只求死得其所耳,兄弟们,拔刀!”
一把把闪着寒光的长短刀齐刷刷举起,破晓卒轰然相应:“破晓无敌——”
回应他们的,是野兽般的咆哮声浪和滔滔涌入的魃潮,血腥惨烈的白刃肉搏战开始了……
五百破晓卒只坚持了一盏茶工夫,破晓跟部下并肩作战,看着他们一个个倒下,甚至连补刀帮他们解决痛苦的间隙都没有,因为尸魃的数量实在太多,涌入的速度也太快了。
当拼到最后,他的身边只剩十来人,一股更加密集的魃潮汹涌而入,如巨浪滔天,上抵屋脊,要将正厅彻底充塞……
破晓厉声大喝:“给我撤!”
他挥刀断后,那十几个军士都已战至乏力,满身是伤,心知留下也是累赘,白白便宜了尸魃,当即快速退往下一个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