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则他虽有无邪多少世的记忆,却不涉军旅,自然也无帮助。
樊刺史俯视下方,轻轻一叹:“老夫经略扬州三十年,早已扎根于此,血肉相连。此番天灾大乱接连降临,我业已做好最坏准备,仍要拼死一搏,为了自己,为了这些追随自己的部属和百姓,也为了扬州。教头,你说誓与扬州共存亡,此言可作数?”
“自然作数的!”破晓斩钉截铁,其实是被逼无奈。
樊老头精神一振:“那就好,其实尸暴一起,老夫就做过万一庄园守不住的推演。现在城内外的情况已然如此,也没有啥上策下策了,只有一策,死战而已!”
“死战?”破晓一呆,以为这位向道却刚烈的老头打算玉石俱焚,忙出言相劝,说出自己打算,不如化整为零,在扬州内外打游击,至少能存活相当一部分军民。
“存活?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樊刺史反问破晓,一旦官兵和百姓失去屏障和资源,各自为战,就算侥幸存活一时,又如何应对不计其数的尸魃围剿?
破晓哑口无言,像他这般战力、能够独来独往的凡人毕竟是少数,大多数凡人只能依靠群体的力量才能坚持下去。
“教头,我等若是集中所有力量,依托有利地形,来个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便是来了亿万尸魃,又何惧否?本来若非地动流星雨,扬州城没有损破,便是再大的尸暴,老夫也有信心守住此城。”樊刺史抚白须,目光坚定,已然下定决心,“而今,我亲手缔造的这座庄园,便是我等最后的依靠,死守,或有一线生机。弃守,则是自寻死路。”
破晓听出了樊老头已有定计,其实对他而言,死守弃守皆无所谓,总之不离开扬州三十里就行。
但若是真能为扬州军民保留一线生机,他自是乐意效劳,当下一躬身:“大人,士为知己者死。破晓任凭差遣,愿效死力!”
樊老头哈哈大笑:“教头,若非你的到来,我的死战之策,多半是死,只求死得其所,轰轰烈烈。但你的及时出现,不仅让小女所托得人,也为我扬州数十万军民带来了希望。这一场死战,我们至少有五成的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