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继续分析:“至于是谁杀了白英贞人,嗯……被自己孩子咬死的?也可能从一开始关在洞里的就是孩子,有一次突然发作,把她吸成了干尸”。
我感觉好象漏了点什么,跑偏了。
沈洋凝视着照片中那张枯瘦的女人脸,突然叹了口气:“我还真解释不了,但这里是神寨,圣水能治百病,你们说的都不对”。
原来如此,当年傻大娘同样残忍嗜血,可在喝了圣水后,不久便恢复了理智。
既然想不通,只能暂时跳过。
下一组照片是那把匕首。
和零零三一样,沈洋首先否认了我的“第六感”之说。
“没这么玄……”。
她弯腰端起地上的小砂锅,放在火炉上,锅里是事先泡好的草药包,胡小铃打开看了一眼,花花绿绿的一堆,象是小孩儿吃的糖豆。
“虽然不知道这块骨头是谁的,但他活着的时候一定被人下了虫蛊……”。
有一种虫专门寄生在骨骼中,吸食髓液,特别喜欢有变异体质的生物,神奇的是,它能和骨头融为一体,甚至承担了部分支撑人体的作用,因此得名“骨仲”。
“据说骨仲是天底下最痴情的毒虫,人死后也不离不弃,一起化为飞灰,所以又叫白首”。
这种“不离不弃”的滋味可不是太好受,相生相杀共白首!
“白首”不产卵,那千千万万的骨粉就是它的无数再生体,遇血肉而重生,周而复始。
“这就是骨刀会响的原因,人家是活的,在找下一个寄主”。
胡小铃突然问我:“你洗手了吗?”。
眼神中充满恐惧。
我也有点膈应,慢慢站起来:“要不,我先去洗洗?”。
“害怕啦?”。
沈洋笑了笑:“生了虫的骨头会慢慢瓷化,一碰就碎,它既然能做成刀,肯定在特制的骨胶里泡过”。
骨胶在外部成形,如同替它们量身打造了一副盔甲,也可以说是小型监狱。
小主,
而刀身上的“如随”二字,不太象是姓名,更类似于某种约定,以寄哀思。
胡小铃却非说“如随”是个女孩子。
“做这把刀的人一定很爱她”。
小姑娘感动的差点儿哭了:“所以走到哪儿都要带在身边,如影如随……”。
我叹了口气,正准备坐下,谁知那位二姐又冒出来一句:“不过现在刀断了,要是骨粉沾在身上,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存心的吧,故意整我?。
胡小铃也不管是真是假,跑去药房搜刮一通,什么酒精啦、消毒水啦,轮番上阵,直到把我的手擦秃噜皮了为止。
沈洋看着她忙活,脸上露出一丝轻笑,让人捉摸不透。
“二姐,咱不笑了行吗?”。
我求她:“你倒是说说,中了这种蛊,人会怎么样?”。
“成年人有二百零六块骨头,这些骨头会被虫连在一起,成为一整块儿,没办法动弹,造血功能丧失,贫血而死……”。
别“贫”了,我身上的血本来就少。
“不过你放心,白首虽然有虫不离骨、离则骨销的说法,但这世界上有个法则,一物降一物……”。
田道姑曾经告诉过她,要逼出骨虫并不难,难的是它的克星不好找。
沈洋弯腰添了两根柴火,砂锅里的药料已经煮沸,一股把肉烧焦了的苦香味:“可师父肯不肯出手我就不知道了,她最讨厌男的说一套、做一套,欺骗女人的感情,这得看你的表现”。
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分明是划了个圈让我往里跳。
往常胡小铃听见她这么说,一准儿乐开了花,现在却不为所动,抓着我的手,翻来覆去的找虫子眼。
也许是不希望她太担心,沈洋终于承认刚才有诈我的成分,但她什么都不能保证,毕竟已经过了几百年,断骨刀里的骨虫是个什么状态、骨粉有没有泄漏,以及残虫进入人体的途径?这些都还不清楚,得回去请教师父。
象这种事儿不能瞎琢磨,要不然非被自个儿吓死,我又问她海里有没有一种长着两条腿的鱼,似人非人,并把照片放到最大。
腿很短,扁长似鳍,前端分出脚趾,三到五个不等,皮肤上覆盖着鱼鳞,手生掌蹼。
但她们的身形却无比曼妙,腰部裹着绸纱一类轻柔的衣物,于水中起伏流动。
我越看越心惊,这不就是海茉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