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铃光顾着回忆了,顺嘴接了一句:“一般吧,见面也打招呼,可说不上几句话,胡爷爷的脾气怪的很,跟谁都绷着张脸”。
“那小雅的妈妈和奶奶都是什么人,是你们本家的,还是外姓的?”。
她不知道。
“再想想”。
一个人在一个地方生活了大半生,不可能是一张白纸。
胡小铃沉吟半天,“哎呀”一声:“我差点忘了,在我们老家流传着一个故事,从沙漠走出来的十一个人中,有一个不是胡家大寨的……”。
那是一个头盔上烙着其它部落图腾的男人,中了箭,摔下战马,被杀红了眼的胡家勇士团团围住。
荒漠无垠,远处浓烟滚滚,连接天与地,那是燃烧的胡家大寨,已经整整烧了两天两夜。
血海深仇,不可能不报。
“为什么会饶了他?”。
“因为他有一个别人都没有的本事”。
胡小铃拧开一瓶水,喝了一口:“就象骆驼一样,可以在沙漠里找到水源和绿洲,还会根据日月星光来识别方向,甚至能从风里闻到沙尘暴的味道,要活着走出去,是不是得有一个这样的人在队伍里?”。
小主,
“后来呢?”。
我问的是走出沙漠以后。
“有人说他被砍了脑袋,有人说他逃回了自己的部落,还有人说他改姓了胡……”。
“胡爷爷是他的子孙?”。
“我可没这么说,故事就是个故事,祖师爷有训,耳闻常不实,鸣公变鸭子”。
她含糊其词,忽然“扑哧”一笑:“这话要是让小雅听见,小心你胳膊上再多个牙印”。
“有没有可能,胡爷爷这一支都是正常人?”。
我把剩下的肉丸拨到左边,右边只留下一颗。
假设那人改姓了胡,胡氏族人也允许他在部落附近定居下来,但不见得从此就接受了他,心底总会有一层隔阂,一种化解不开的怨恨。
所以他这支胡姓应该是自己过自己的,三趾胡家再大度,也不会和仇人结亲戚。
所以胡爷爷的冷漠是有原因的,他并不是天生的独狼。
“你是说我们欺负他?”。
“谈不上欺负,但他在胡定归乡生活了半辈子,无朋无友,来到这儿没几年,就和阿坝成为了好哥们儿,这还不说明问题吗?”。
胡小铃默默点头,突然醒悟过来:“不对,你越说越象真的了,这个仇人是不是真实存在,都还不清楚,你又有什么理由怀疑胡爷爷,我和小雅都可以是五趾,他当然也可以”。
我们争论了半天,谁也说服不了谁。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咱爹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才生下你这个五趾的女儿?”。
总不会象水源济一样,也吃了水复机的无及丸吧?。
“我……我不知道,你自己问咱爹去……”。
胡小铃本来就有点急,话说的又快,等明白过来,脸比茄子还红:“你,你怎么这样?……小妹真是瞎了眼,嫁给你这种人”。
她“咣”的踹开车门,探出半个身子,冲潘山勇和小雅喊:“别聊了,赶紧走人”。
那俩人正腻在一起,不知道嘀咕些什么,被她吓的一激灵,瞬间分开。
我忽然想起娟子的名言:坏人好事,生孩子没屁眼。
“你孩子才没……那个呢”。
得,又把自己绕进去了。
为了惩罚我,气急败坏的她不仅命令我去开车,还让我从这里一直开到同益古镇,我查了下导航,最快也得明天中午才能到,还得是高速,走小路的话时间更长。
这就意味着从现在开始,我眼睛至少要睁十六七个小时以上。
熬鹰呢?。
我推脱路不熟,她转身让潘山勇画了个地图,很简单,沿着老雁山一直走,什么时候山势转向右侧,就进了玉砚山脉。
“它拐你也拐,同益古镇的城墙很高,只要能看见,应该不会走错”。
这条路要先经过雪山,再到达同益古镇。
我又说自己头疼,八成烧还没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