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传言没错。

道祖很牛逼，天帝很牛逼，隐秘之主也很牛逼，但是传言前两者是全方位的牛逼，隐秘之主只是实力牛逼。

果然无风不起浪。

池瑶幽幽开口：“你有没有想过，就是因为缺了他们俩，所以外面的那些强者才没有了机会。”

“嗯？什么意思？”

白倾心果然没听懂。

池瑶解释道：“其实这才是常态，反而道祖和天帝引领诸天日新月异发展的那段纪元才是异数。强者本就很难出现，技术本就很难更新。只是道祖天纵奇才，没有机会，祂会创造机会。没有强者，祂会创造强者。而天帝雄才大略，拥有大魄力、大勇气，和大智慧，以及和道祖媲美的实力。他们之间的碰撞，让诸天联动，在大战与血液的碰撞当中，文明之火不断跃升，智慧的火花熊熊燃烧，最终成就了一番几乎不会重现的大世，这才有了你我以及其他强者的脱颖而出。

“没有了道祖赐予天骄的机缘，没有了天帝不拘一格降人才的心胸，其他强者纵然能达到道祖和天帝的层次，但他们缺少耐心，也未必喜欢变化。只要维持现状，他们将永远强大。更不用说不到这个层次的强者，谁会愿意被取代呢？

“这个宇宙缺少了道祖和天帝，很无趣，缺少了很多生机。他们是不可以被取代的，所以他们必须活着，必须回到他们应有的位置。否则，就凭我们……”

池瑶呵呵一笑：“你还真以为我杀了天帝，就能成为天帝？有些实力，没到就是没到。有些知识，不懂就是不懂。纵然侥幸挡在前路的强者死掉，我成为了天下第一人，也只代表天下第一人的实力弱了一个层次。天下第一和天下第一，是有壁的。我宁愿做实力更强的天下第二，也不会为了区区虚名，放弃自己前进的脚步。”

能走到这一步，池瑶自有自己坚定的道心，不为外物所动。

她这番话，白倾心听进去了。

也觉得很有道理。

不过……

“稳定也没什么不好吧。”白倾心道：“秩序纪元之后，是不是战火少了很多，这就是功德啊。”

“也许吧。”池瑶没有否定这一点：“比起道祖和天帝连番大战，血染诸天的时代，诸天万界的确安静平和了很多。”

“这不就是你们天庭当年那群强者追求的东西吗？”白倾心道。

池瑶眯了眯眼睛。

“也许是。”

“也许？”

池瑶淡然道：“王权没有永恒，屠龙的少年最终成为恶龙。太过安定的秩序，就会催生出新的恶龙。战火减少，死伤减少，看似是好事。但万灵的机缘也在减少，进步的阶梯逐渐被阻碍。

“在道祖和天帝血染诸天的时代，能者居之，有能力者很少会被埋没。而在一个安定的秩序内，天才会被庸才统治，能力会被规矩束缚。最底层的万灵会失去匹夫一怒的血勇和机会，很多不满只能被埋藏在心中，他们无法挑战秩序，所以他们只能被奴役，苟且的活着。秩序纪元保护了很多万灵的性命，但也扼杀了很多万灵进步和反抗的机会。

“天帝当然有大功德，我知道他也绝没有故意压制万灵的心。但在我心目中，他还是过于仁慈，尽管他脚下伏尸无数。我认同他的部分观点，但我和他的理念从来都有冲突。这一点，天帝本人也心知肚明。

池瑶看向白倾心，语气无比的严肃：“我从来都没有背叛天帝和天庭，我只是一直在做自己。”

这就是理念之争。

道祖和天帝的理念当然不一致，而且没有和解的可能，所以他们必须生死之争。

而池瑶的理念，大约处于两者之间，略微偏向天帝一点，所以当年她站在了天帝这边。

但她从来没有全部认同过天帝的理念。

进入天帝钦定的秩序纪元之后，诸天万界的走向也不符合她心中的愿景。

所以，她再次加深了这种观点。

对于这种理念之争，白倾心……有些羡慕。

“我只是想着变强，你们为什么想这么多东西？”

她就从来不想这么多有的没的。

池瑶：“……可能这就是你能成为强者的原因吧，很遗憾，我做不到你这么赤子。”

池瑶也羡慕白倾心。

天赋点全都点在了变强上。

这种赤子的道心，会少很多烦恼。当然，也会增加很多危险。

她做不到。

也不想做到。

她要做自己的主人，而不是随波逐流的强者。

隐秘之主纵然强大，甚至巅峰期比她更强，但隐秘之主的巅峰期跟随道祖，现在跟随天帝，全无自身的意志。这种强大，即便超过她，她也不取，不学。

这不是她的道。

所以，她们也注定不是同道者。

“所以为了变的更强，你就故意放道祖出山吗？”白倾心问道。

池瑶微笑不语。

有些秘密，还是自己一个人知道的好。

况且，她本来也没有义务为白倾心解答什么。

刚才和白倾心废话那么多，也只是为了拖延时间罢了。

现在，时间差不多了。

就在此时，白倾心神情一动，也感受到了天上的变化。

“这个小世界……要完蛋了？你做的？”

白倾心看向池瑶。

池瑶淡淡道：“如果说最后一步的话，那的确是我做的。不过即便我不出手，这个小世界的崩溃也只会延后一段时间，是不可逆的。从前的人间不是有句话吗？压死骆驼的永远都不是最后一根稻草，而是每一根稻草。”

白倾心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她也并不为这个小世界的崩溃生气，因为这个小世界的崩溃对于凡间来说其实是有好处的。

所谓的天上，本来就是强者人为的从一个大世界当中强行割裂开来的小世界，等同于在一个大院子里盖了一栋别墅，而外面都是平房。

从而吸引着住平房的人都努力住到别墅里来。

但实际上，这只是因为盖别墅的人把外面院子中的好东西都搬到了别墅中，以服务于少数人。

不到5%的人，占据了九成以上的资源。

这种所谓的小世界崩溃，对于外面的大世界来说，当然是好事。

只是，小世界崩溃之后，逸散出去的除了资源，还有住在“别墅”中的那些强者。

这些强者被更多的资源供养，实力和外面“平房”住着的“平民”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最重要的是，小世界崩溃之后，能逸散出去资源吗？

白倾心看了池瑶一眼，对于这个女人的行事风格，她多少是有些了解的。

“没记错的话，你是支持竞争的。”白倾心幽幽道。

池瑶坦然微笑：“当然，公平竞争，是万灵进步的阶梯。如果一个努力工作学习的强者和一个整天混吃等死的废物享受一样的待遇，那才是对公平的亵.渎。所以，我喜欢竞争，也喜欢制造竞争的环境。”

白倾心道：“所以，在老师出手之后，你也会推动这个世界进行一番大变革，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