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这一次的回答最为简洁,托尔面色微冷地站在不远处,内心暗自计算着领域外流失的时间。
“你是否知道你自己的心,并且是你所有行为的真实抄写者?”
长久的沉寂取代了本该做出的回答,但如果被审判的对象是康德,那么他可以颇为自豪地回答“否”,因为剑士自己从未做过违背本心的事。
“恕我无法回答。”星野苍介不知多少次又咳出一口血,他迷蒙的视线中仿佛浮现出雪地里的点状血迹,建筑物与人体被焚烧的气味似乎无处不在,枪声令他永久丧失了往日的心境,只不过列车即将发车了。
“就问到这里吧。”尘骸在他面前缓缓下蹲:“你目前为止行为的总和,与神圣的正义相比,孰轻孰重?”
……
托尔自创的治疗术式—“再生之羊”的确方便快捷。
心脏和羽毛同样纹丝不动,这一结果证明了星野苍介已经通过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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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员恢复伤势,同敌人再度作战,顺便再加上卫起钧与托尔的特殊配合,日期在不知不觉中被调换到了周四,“全能之神”形态的持续时间得以延长。
星野苍介和御坂美琴全力合击,人工制造的极光风暴与熔岩相碰,再美的风景,也比不上眼前发生的一切。胜利之后,雪山顶部,以漫天极光作为背景,星野苍介想方设法抹去了御坂美琴对于他的记忆,随后将她托付给“业法执戒”的诸位。
“来,闭上眼睛。”
满怀期望的少女被一掌击晕。
……
“这段记忆可真模糊,很多细节已经记不清了。”星野苍介一手托腮,望向窗外布满繁星与极光的天空,今夜,他们一行人即将正式离开北欧。
“要不我们一起写回忆录如何?”康德颇有兴致地提议道:“等到以后退休了,没准可以把这本书出版发售,到时候说不定会有很多忠实读者。”
“北欧之行仓促结束了,唔,虎头蛇尾的剧情结构看起来就是由一个扑街作家写出来的大章节,这种水准的故事就算写出来也没几个人看的吧。”望月彻开了个玩笑。
“那个,星野…”布伦希德的头埋在两臂之后,她刚才正趴在桌上稍事休息,声音不知为何变得很沉闷:“我是一个罪人。”
“那么作为你的战友兼老大,我更是十恶不赦,”星野苍介认真道:“再遇到你之前,我也杀了很多人,哪怕我可以列举他们的累累罪状,也改变不了我是个连环杀人犯的事实。”
“作为那些受害者信息的提供方,我是星野的共犯,”望月彻饮下又一瓶咖啡:“那些人间恶魔在平时很可能是无辜孩子的爸妈、是夫妻某一方深爱的另一半、是旁人优秀的同事或者上司、是寄托父辈殷切期望的后辈、是表面和谐社会的好公民,可一旦他们越过了那道底线,就成了我们必须消灭的敌人。”
“当一个社会无法给受害者及时带来公平正义时,反抗就是高尚的举动,”康德也看得很开:“非暴力不合作是一种反抗;游行示威是一种反抗;努力成为掌权者激浊扬清是一种反抗;用暴力手段摧毁上层建筑也是一种反抗;哪怕因此背负罪孽,我们也不能放弃对正义的追求。”
“你们可真是能言善辩,让我这个老大压力山大啊。”这番话引发了三人的笑声,布伦希德将脸抬了起来,正对星野苍介温和的脸庞:“无论我们怎样背负着罪孽前行,外部环境的变化不会停滞半刻,所以,一起去追赶并改变这个世界吧。”
……
“我已经删去了他们的部分相关记忆。”赛义德目送着卫起钧与托尔告别,“业法执戒”的诸位最终也没能说动他一起回国。
伯爵并没有立即搭话,而是小心摩挲着一根银白树枝的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