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琰道:“她就是嫉妒我,不想看我待在温柔乡里,享仙侣之福。”她抬着眉,“我才不会上当。”
李毓祯分明是想拆散她和清猗,萧琰怎么会如她愿。
“嗯。”沈清猗伸手接过信笺,看了一会,清眸沉凝,若有所思的样子。
萧琰心里哎哟一声,清猗可别被她说动了。赶紧扑她身上嘤嘤道:“清猗,我去长安她肯定揍我。我现在打不过她。哎呀,好可怕,嘤嘤嘤……”
“……”沈清猗抬头无语的看她,片晌忍笑道,“你还会怕?”你只怕没架打吧。
萧琰眨了下眼,说道:“我肯定会被打得全身骨折,一个月下不了榻。我不怕痛,但我怕你心疼呀。”
沈清猗心里被抓了一下,眉一敛,轻哼一声,“这会装可怜了,你以前流血受伤怎么不怕我心疼了?和慕容绝一起跳崖,千里逃亡时怎么不怕我心疼了?”
萧琰心里嘀咕,那是多早以前的事了。心知沈清猗还在吃醋她和慕容绝深吻的事,也不在这上面绕,伸手抱了她柔语道:“清猗,我舍不得你。”
沈清猗心里又被抓一下,微叹口气,仰她怀里,“我也舍不得你。”她垂着眼慢慢说着,后面那句“但不能阻了你的道”就沉在喉咙里吐不出去……一想到要和她分离,即使只是暂时的分别,心里也像被刀尖剔一样,要被剔去一块的痛,和空荡荡的空。
她卷翘的长睫垂着,微微颤动,好像蝴蝶振翼,又像薄翅不堪重力的轻抖。萧琰只觉心中软如轻絮,又像被涂了蜜一般黏稠,忍不住俯下去,轻吻上她唇。
“清猗,我舍不得你……”呢喃的声音缠在两人唇齿间,又如藤蔓缠绕着彼此的心。
那纸信笺便轻轻的飘落在锃亮的柏木地板上,静静的躺在那里……直到被书榻上深吻后分开的两人重新想起。
萧琰将它夹在诗集里,便送沈清猗去丹房。
之后,两人都没谈起此事。
那句“破不了情障”,却偶尔在萧琰心中浮起,如同浮光掠影,在湖面上留下一点波痕,然后又恢复平静。
但昨日,日色渐暮的时候,她和沈清猗从云岫谷赏青山红石回来,她书房的书案上就静静搁着李毓祯的礼物。
那只檀木方盒中,装着一只工部钟造坊最新研造出来的袋表,圆形,直径不到三寸,纯金典雅的表壳上,剔刻鲲出水化鹏展翅入云霄,表壳内,浮刻一行字:
时不我待。
萧琰当即翻白眼,李毓祯够狠啊。
这四个字真砸到她心上。
萧琰不知觉的叹了口气,遮阳伞斜了一下,仰头看向白亮的天空,目力穿透明晃晃的光线,可以见到高空的白云,悠然从容的徐徐飘着。
她的眼神有些怔。
云端之上,是母亲在的地方。
也是,大道所向。
情深,道不能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