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呢?”她冷笑,“在她那?”
萧琰没应声,没应声就等于承认了。
姊姊知道就好了,不必说出来。有些事不说出来,就可以当不知道。
她露了个笑容,伸手向上抱住沈清猗的腰,“这事就这么过去,好么?——姊姊,我们今天只是赏花了。”
沈清猗冷笑一声。
“别抱我。”她伸手撑在她胸骨上,要坐起来。
萧琰觉得她仍在生气,身子一翻,侧身抱着她,柔软的唇挨在她脸颊边,“姊姊你就别气了,啊——”后面那个啊音软绵绵,还拖得长长的,就像甜糯糕,又甜又软还粘黏得很。
沈清猗想将糯糕糊她一脸,心口却软了,她的唇就在自己脸颊边,只要微侧过去就能吻着,这让她又有些意乱,心里痛怒还未去,乱成一团糟,气恨下掐她腰,“放手。”
“那你还生气不?”萧琰却不放她,亮晶晶的眼睛凑过来看她。
沈清猗心里冷笑,不生气?萧悦之你做梦!这账以后再跟你算!她会答应说“不生气”?呵!下了狠劲掐她腰,“放手。”
萧琰笑,“不放。”总要磨到姊姊不生气才好。
沈清猗气怒下在她腰上掐来掐去,便掐到了衣衫内,触摸到她滑腻又柔韧的肌肤,心思顿时一荡,手指便轻了些,转眼想到李毓祯把她身上摸光了,又气极,狠狠掐了一下。
萧琰就当挠痒痒一般,浑不在意。抱着她扯开话题,说:“我还没跟你生气呢。你怎么这么瘦?”说着一手下去在沈清猗腰上摸,又比自己的腰,叹道,“你这可真成楚腰了。——楚王爱细腰,宫中多饿死。姊姊,难道有谁爱你细腰?”
沈清猗呸她一声,“你才爱细腰。”
萧琰联系两人上下句,哈一声笑出,“我可不爱细腰。姊姊还是丰盈一点好。”
沈清猗抬手打她,“你那里才丰盈。不准乱用词。”
“好,我不乱用词。”萧琰顿了一顿,开口徐缓声音道,“姊姊是因为阿兄,生气?嗯,魏五娘子有孕,姊姊,你……生气吗?”或是无奈?
沈清猗伸手推开她。
萧琰这回没再抱着不放,沈清猗一推,她便放了手,随着她坐起来。
沈清猗理了理衣襟,抬头看她,神色平静,声音也回复了清冷,“我不会为这个伤心。也不会为这个生气。”她声音停了一停,眸光坦然又冷静,“我不会跟你四哥有子嗣。”她敛了下眸,“我们很早就分房了。今后,也不会再同房。”
萧琰吃惊,怔怔良久,“这……是为什么?”你与四哥既无感情,又无孩子,那以后怎么办?难道孤独一人终老吗?想到这就难受起来。
沈清猗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她这话说的无头无尾,萧琰却懂了,因为四哥与其他女人有了关系,所以姊姊就不愿与四哥同床了。
这一点或许别人不理解,但萧琰理解。换了她,也是不愿意的。
萧琰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那……你们怎么办?”只做一对名义上的夫妻?
萧琰觉得好头疼。
沈清猗看着她,忽然神色一冷,“我和你四哥的事,你别管。做好你自己。”说着眸子更寒,仿佛凝成了冰刀,“别再去,酒后,乱性。”
萧琰顿时一噎,怎么又扯到她这事了?
抬手扶了下额,虚弱声气道:“姊姊,我真不会了。”
沈清猗哼一声,伸手向前理萧琰的衣襟。
萧琰身子不由往后一缩,便被沈清猗冷睨一眼,“不会动她的东西,你怕什么?”萧琰干笑一声,不动了,任由沈清猗给她整理了压得微乱的中衣。
她也伸手将沈清猗被压乱的锦袄和外氅整理平直,回头叫了声“白苏”。
白苏应声过来,见十七郎君发髻有些乱,少夫人绾得齐整的发髻也有些几根散发落下来。想起方才添茶时,两人似乎是生了口角,这是打架了?然后心中便哂笑,觉得少夫人用她的眼神就能冻死人,十七郎君约摸是不敢硬抗的——所以,发髻比较乱的是十七郎君啊。
“拿栉来。”沈清猗吩咐她。
白苏应诺,去赤芍那里拿来梳妆匣子,随夫人娘子出门,这些物什都是她们婢女必须携带的。
沈清猗接过梳子,冷冷瞥向萧琰。
萧琰觉得惹她生气了,不敢劳动她,伸手接梳子说:“姊姊,我自己梳吧。”便被沈清猗拍了一巴掌,冷冷的声气道:“坐好。”
萧琰便不敢多话,端坐在她前面了。
沈清猗跪坐在她身后,解了她的发髻,重新梳好绾髻,插上簪子。又坐在榻边,由白苏给自己解了发重新挽髻,插上步摇。问侍立在一边的赤芍:“几时了?”
赤芍答道:“午时一刻了。”
家宴是午正时分。
沈清猗冷瞥萧琰,“还不穿衣?”
萧琰“喛”一声,拿了宽袖袍穿上,束上白缎腰带,又将玉佩香囊系上。
两人在侍婢拥随下出了樨香池榭。
回到主屋,沈清猗先去“更衣”,从袖里掏出手巾,闷在心口的一口血猛然喷出来,她用白巾拭净唇上的血渍,看着巾上的那团鲜血,神色伤绝痛楚,还有冰冷的杀意。
她将手巾塞入衣袖,闭了下眼,出来时已经一脸清冷,再无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