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李君羡再次问道:“无尘到底为何事要来杀你呀?贤弟是不是曾得罪过他?难道,真的只为当日你送银子送的太少,他就要记恨到了今天,以至于还要取你性命?”
“兴许是……”徐恪略略思忖了一会儿,道:“当日小弟曾在得月楼中救过他与玉天音,这件事他不想有别人知道,因之便想杀我灭口吧……?”
“贤弟,你还曾在得月楼中救过玉天音?这都什么跟什么嘛!这玉天音的魔功,你我可都是领教过的,这个女魔头还需要你去救她?!”
徐恪苦笑了几下,于是,他便将去年九月的某一天,自己与二弟朱无能在得月楼中救了无尘与玉天音的经过,大致与李君羡备陈了一遍。
听完徐恪所述,李君羡凝神想了一会儿,忽然一拍桌子,道:“贤弟你猜错了!那个要杀你灭口的,不是什么无尘。”
“不是无尘?那会是谁?”
“自然是玉天音了!”
“玉天音?”
“对!”
“玉天音为何要杀我?”
“她要杀你的理由,你刚刚不是说过了么?”
“可是,玉天音要杀我的话,早在五月三十那一晚,我们四个都已被她魔音击晕在地,她若想杀我,岂不是易如反掌?又何必等到今日?”
“这个……”李君羡不断捏着自己的鼻子,一时也陷入了沉思之中,“你说的也是啊!”
不过,停了一回儿,李君羡却依旧言道:“贤弟,我还是觉得,想杀你的人并非无尘,是玉天音!”
徐恪笑了笑,手指杯中美酒,道:
“大哥,管他(她)是谁要来取我性命,尽管来就是!我徐恪这条命,乃是天地父母所给,也不是他(她)想拿就能拿走,此事不提也罢,今日咱们只管喝酒!”
“好,喝酒!”
……
……
无尘走入天音坊后院,三转两转,就来到了无花的居室之内,此时的无花正卸下一些头钗金钿之物,打算上床歇息片刻,见了无尘走进,慌忙起身行礼,问道:
“长老找我何事?”
“来问问你,刚才同徐无病说了些什么?”无尘居高临下,冷冷地问道。
“也没……没什么,只是叫他别拦着我……”
“其余的说了什么?”
“回长老,并没有其余的话,无花只是让他走开。”无花低下了头,心中不禁有些慌乱。
“哼哼!”无尘连着冷哼了几声,走到无花近前,阴沉着脸问道:“宫主叫我来问问你,那件事你准备地怎么样了?”
一听到这句话,无花的神情更加慌乱,她吞吞吐吐地回道:“那件事……无花心里知道……只是还需……需做些准备,请宫主放心,无花定会……会完成宫主的重任!”
“你可别忘了……”无尘阴冷的声音接着言道:“当初你落难之时,是谁收留了你?是谁帮你完成了心愿?又是谁说过要复仇的话?你可不要出尔反尔!”
“请长老放心,宫主的吩咐,无花心里都记着,无花一日都不敢有忘!”
“嗯!记着就好!我就怕你时日一长,把‘那件事’给忘了!”
“不会的……”无花说话的声音已越来越轻。
“宫主命你,三天之内须将‘那件事’做好,否则的话,天音宫不能留你!”
“……”
无尘说完了这句话,遂回转身步出房门之外,顷刻间,他黑色的身影就已消失在了天音宫内重重楼宇之间。
待无尘刚刚离开,无花就扑倒在了自己的一张粉床之上,禁不住内心的悲伤与矛盾,趴在自己的被褥上嘤嘤哭泣了起来。
“无花,你……你怎么啦?”
不知何时,落霜已悄然站立在了居室的门外,他不敢走进房门半步,只是在门外轻声地问道:“是不是长老又训你了?你别伤心,他至多也就是说你两句,断不会来责罚你的。”
无花忍住哭泣,呆呆坐在床头,却并不同落霜说话。
“其实,宫主交代你的‘那件事’,你不用为难,也不用等到三天后,明天我就帮你去做了,到那时,也就无人再来训你话了。”
“你……”无花忽然睁大了眼眸,忍不住惊慌道:“你想去做什么?!”
“做宫主交代你的‘那件事’呀……”
“那件事不用你来,我自会去做,哪个要你帮忙?”
“无花,你还是舍不得他。想不到,他那样对你,你竟还对他念念不忘!他……他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你为他那样么?你和他之间的深仇大恨,你都忘了么?!……”落霜越说越是激动,越说越是大声,到后来,他说到伤心动情之处,竟至于双颊颤动,面色也渐渐有些扭曲了起来,“你还不明白么?这世上,真正对你好的,就只有我落霜一个!你看看这整座天音宫内,虽有成百上千个妖精,但真正是人的,就只有你和我!你不跟我落霜一起,还能跟谁?!先前那些对你不敬的人,一个个都被我杀了!我立誓此生要爱你护你,绝不许任何人伤你!为了你,我落霜连性命都可以不要,这些……他做得到吗?”
未曾想,落霜对无花这一番至情至性的告白,却惹得无花倒在床上,双手抱住耳朵,苦苦哀求道:
“你不要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