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一个六品官,擅闯吏部衙堂,竟敢说只是为了来看我,你当本部是个闲极无聊之人么?!是你想看就能来看的?!”毕松云脸色一沉,威压的感觉更甚……
“下官不敢,下官造次!……还望尚书大人宽宥!……”宋锦桦又弯下腰来,忙不迭行礼。
“滚!”毕松云冷然哼了一声。
宋锦桦忙一拉徐无病的手,急道:“徐兄,我们走吧……这追要国库欠银的事儿,该当先禀明潘大人和秋大人,再行……”
徐无病却将手一摆,道:“老宋,你先走吧……”
宋锦桦一跺脚,“咳”了一声,急忙退了出去,他心道这回我可是无论如何不跟着你徐无病发疯了,就算你有秋明礼这个后台,人家可是十年的三品官,官场的老狐狸,身后是当今的太子……你跟太子斗,可不是找死么!
……
待得宋锦桦走后,徐无病却从袖中取出一张书据,缓步走到毕松云近前,说道:
“敢问尚书大人,这张借据可是你亲笔所签?”
毕松云取过无病手中的借据,不禁放下手中的案牍,上下打量了徐无病一番。他看了看手中的一纸薄笺,又将它还给无病,淡然说道:
“不错!正是本部所签……”
“既然是毕大人亲笔所签的借据,那么就请毕大人按照借据所写,将所欠国库的八十万两银子,即刻归还!”徐无病道。
“你是……什么人?”毕松云抬起头,一双眼睛微微眯起,直勾勾地盯着徐无病,那凌厉的目光,似乎要在徐无病的脑袋上,洞穿一个口子……
“在下徐无病,户部司金经历。”徐无病回道。
“是秋明礼派你来的吗?……”毕松云冷然问道。
“回禀毕大人,在下身为户部经历,吃的是皇粮,办的是公差,若要问我是受谁人指派,在下只能说是奉了朝廷之令,来追还国库欠银……如今天下大旱,灾情四起,朝廷急需库银赈灾,还望毕大人能急朝廷之所急,念灾民之所困,早日归还欠银,也好……”徐无病道。
“住口!”毕松云“啪”地拍了一下桌子,霍然站起,以手指着徐无病,怒道:“你区区一个从七品的末吏,竟敢在本部面前,大言什么朝廷公义,赈灾急务!……是谁给你的这个胆子!……”
“禀毕大人……古语道,天下事,匹夫有责,更何况,在下身居户部经历之职。署理司金公务,追要国库欠银,正是在下的本职……若毕大人,定要问是谁人给我的这个胆子,在下斗胆直陈……恰正是毕大人您啊!若大人从未签下字据,也未向国库借得一钱,试问在下这一个区区的从七品经历,又如何敢在尚书大人身前造次?……”徐无病面不改色,缓缓说道。
“你……你,你!……”毕松云用手指着徐无病,一张老脸憋得通红,但他想了半天,竟想不出反驳之语,只得怒道:
“本部知道了……这欠银之事,容本部商榷筹措,自会归还……”
徐无病待要再言,只听那毕松云却摆手喊了句:
“来人……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