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哥有法子救我南宫兄了么?”徐恪面露喜色道。
不想,李淳风却摇了摇头,依旧是原先那般波澜不惊的神情言道:“我只是见你远来一趟不易,又看在你叫我一声大哥的份上,招待你喝一杯粗茶而已。至于你们那位青衣卫里的什么南宫千户,他‘魔功附体’也好,‘神功附体’也罢,别来找我,我可没这个本事治他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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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李淳风此言,徐恪立时起身,又朝李淳风深深一揖,情急道:
“李大哥,你是玄都观主,又是长安城赫赫有名的道法高人。小弟素闻,向来道术一直都是魔功的克星。若连你李观主都治不好南宫兄的病,试问这长安城中,尚有何人能治得好我南宫兄的病?”
李淳风依旧摇头道:“你岂不闻‘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乎?我虽是道门中人,可对于你那位‘南宫兄’的病,着实是没这个能耐。况且,要论治病救人,谁有你‘家里那位’的本事?你不找你家里的那位‘神医’,却来找我老道作甚?”
徐恪听得李淳风说起他“家里的那位”,不由得脸上微微一窘,虽心知李淳风是在夸赞胡依依的医术之高明,然心里还是没来由地有些不自在。他见李淳风言语间似还有所保留,遂再次出言求恳道:
“李大哥,我南宫兄此次于长安城外‘力斗猫妖’,原本他也是一心想着为民除害,为圣上解忧,无奈一时不慎,却被猫妖所伤。如今,南宫兄体内已尽是猫妖之魔功,听闻胡姐姐有言,这世间凡人,若被魔功入体者,势必经脉逆乱,元气大损,周身刺痛,生不如死……而且,若长此下去,一旦魔功反噬人心,南宫兄非堕入魔道不可!小弟恳请李大哥,看在我南宫兄一心为民、除魔卫道的份上,无论如何,也要帮一帮南宫兄……”
李淳风抬眼看了看徐恪,眼神中有几丝不解,亦有几丝不屑,他默然半响,忽然换了一种口吻,说道:
“毛娇娇在世修行已有千年,听说此女专以‘和合之术’吸取男子元阳,这一千年下来,她这一身魔功自非一般魔物可比!贫道自忖实在没这个本事,帮你的‘南宫兄’化去这千年之魔功。你若真想救他的话……”说到这里,李淳风忽然又打住了话头,不再言语,他双眼望向窗外,注视着长安城东北的方向,仿佛又若有所思了起来。
“我若想救他,该当如何?”徐恪急忙问道。
“嗯……”李淳风思忖片刻,便道:“你若真想救他,不如,给他一剑……”
“给他一剑?”徐恪大惊道:“道长的意思,是让我一剑杀了南宫兄?”
李淳风点了点头,一边手抚着自己的几缕颌下短须,一边淡淡说道:“你‘家里的那位’不是已经告诉你了?这世间凡人,若被魔功入体,势必经脉逆乱,元气大损,周身刺痛,生不如死……而且,一旦魔功反噬人心,此人也必将堕入魔道,从此心智全失!与其看着你的那位‘南宫兄’生不如死,到最后还会沦为魔族的怪物,还不如,一剑把他杀了,索性一了百了!”
徐恪心道,难道我南宫兄真的要为毛娇娇之事,最后沦为魔族的怪物?难道我真的要用我这把昆吾剑,帮我南宫兄摆脱“魔功噬体”之苦?他越听越是心焦,越想越是心惊,到最后,他一急之下,竟而“噗通”一声,朝李淳风双膝跪倒,伏地苦求道:
“道长、李观主!常言道,上苍有好生之德,道长对寻常百姓都能心存慈悲之念,何况我南宫兄乃是为保长安百姓而受猫妖之魔功附体。李观主有通天之能,必有解魔功之法,求观主看在无病的薄面上,无论如何,也要救我南宫兄一救!”
孰料,李淳风听闻徐恪此语,非但未受丝毫感动,反而眼珠子一翻,没好气地说道:
“你要我讲多少遍才信?!我没本事治你‘南宫兄’的病,也没法子解他身上的魔功!这长安城里,只有一个人能……”说到此处,李淳风顿觉失言,忽然间又打住不再出声。
“道长,那个能解魔功之人,他是谁?”原本徐恪见李淳风已再三言明自己无治病之能,他心中已渐感绝望,此刻听得李淳风话里有话,心中立时又燃起了希望,他仰起头,双眼直直地盯着李淳风,焦急地问道。
“你先起来说话!”李淳风抬手说道。这一次,他眼神中又恢复了先前的那种淡然,甚而还多了一丝与徐恪老友重逢的喜悦。
徐恪依言起身,双眼仍是直勾勾地盯着李淳风的双眸,盼望着他尽快说出那人的名字,他好飞身赶到那人的身边,请他(她)即刻出手,为南宫兄驱除魔功。
“李大哥,那个能救我南宫兄性命的人,他(她)到底是谁?”
“他(她)么……”李淳风站起身,绕着方桌走了几圈,终于言道:“与你还颇有些渊源,你们两也曾见过,关系还不一般呢!只是……他(她)的名字,我却不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