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壶吸完之后,便又恢复原先大小,回到了朱无能的手中。朱无能掂了掂景行壶,发觉内里似已满满地储了一大壶灵血。他忍不住壶中奇香扑鼻,便对着壶口,“咕咚咕咚”地仰脖喝了好几大口,喝完之后又掂了掂宝壶,感
觉壶中还有许多剩余。他砸了咂嘴,似乎舍不得一口气喝光,便将景行壶又藏回了怀中。他抚摸着自己肥胖的肚皮,不由得心中格外地满足。只听他憨笑着赞道:“好香,好饱啊!大哥,想不到,这龙膏酒果然名不虚传,好酒配上好蛇,滋味实在是妙不可言啊!”
四十坛天下少有的龙膏美酒,先是被尽数吸入了大蛇的腹中。那八岐大蛇已不知修炼了多少年岁,此时也尽皆被吸入了炼妖壶中。天下美酒再配上那天下名蛇,试问这人世间,还能到哪里去找到如此的美味极品?!遑论那大蛇对于朱无能修炼神功的滋补之效,单是这一份妙绝天下的美味,便足以让他回味无穷了……看来,这一趟杀蛇之旅,有了这最后如此丰厚的奖赏,朱无能再也不会撇着嘴抱怨自己徒劳无功了。
徐恪见朱无能此际摇头晃脑一脸憨笑,自从自己穿越虚空之门与他一道上岛杀怪以来,从未见他如此心满意足。徐恪也不由得微笑着拍了拍朱无能的肩膀,笑道:“二弟,龙膏酒浸大蛇肉,这样的美味如今也被你尝到了。这一趟夺宝之旅,你总该满意了吧?”
“满意满意,非常满意!大哥,比起你睡了两个女的,还是这蛇灵的美味,来得让我老朱欢喜!”朱无能也笑着回道,一边说,他又一边抚摸着自己圆鼓鼓的肚皮,仿佛还在回味适才的美妙滋味。
“二弟,你能不能从此别说这件事了!”徐恪刚刚还在微笑的脸庞,此际顿时显露窘迫之色。他心道二弟呀,你怎么老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呢?今后,你若再敢公然提及此事,看我不扭断你的一双大耳?!
这时,惊魂未定的伊禾泷也回转身走了过来。他与柳生本来已自忖已必死无疑,此时忽见徐恪如鬼魅一般杀到,施展出他们平生所未见的绝妙剑法,只是一招便砍下了大蛇的八个蛇头。这一番奇峰突起的变化,实在是他们不能想象之事。当下,伊禾泷与柳生便一同向徐恪跪倒在地,口中谢道:“徐朋友,谢谢你救了我们的性命!我们终生都不忘徐朋友大恩!”徐恪急忙上前扶起二人,温言回道:“徐某纤芥之功,何劳二位行如此大礼……”
贺茂也已从远处走了过来,他拍了拍徐恪的后背,手指着前方说道:“徐兄,你看,那里还有一位你的朋友呢?”
徐恪顺着贺茂手指的方向看去,却见那大蛇身躯倒地之处,竟出现了一个全身赤裸的青年男子。那男子此时面色苍白、浑身虚弱无力,显然已是濒死之状。不过,他看上去眉目清秀、颜面俊美,却是一位人间少有的美男子。
“山兄!”徐恪惊呼了一声,急忙上前,一把抱住了那位美男子。他不是别人,恰正是与徐恪在桑国京都城偶遇的“山之北”。
“徐兄……”山之北睁开眼,无力地看着徐恪,断断续续地说道:“你这一招剑法……好厉害……是大师姐教你的吧?”
“大师姐?哪个大师姐呀?”徐恪心中暗自奇道。他心想这一招剑法明明是玉山上的“雨庐翁”所授,什么时候变成了你山之北的“大师姐”?难道说,这世上,还有人会使这“一气混元剑”?
山之北又接着说道:“想不到……我临死之前……还能见到本门的精妙剑法……我死在本门的剑法之下……死得也……也不算冤枉了!……”
徐恪惊问道:“山兄,你……你难道真的就是那八岐大蛇?!”
“山之北”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嘴角咳出了一摊血迹,又道:“徐兄……我不是早就说了吗?……我叫‘山支八’……合起来,就是‘八岐’两字啊……”
徐恪心道,原来,那日他自报名姓,是说他叫“山支八”,料想是他家乡方言之故,我竟听成了是“山之北”。他虽是八岐大蛇所变,但从一开始就没有瞒我,如此看来,他倒也算是一个磊落之人。说起来,我今日杀他的法子,却是利用虚空之门的隐蔽手段,反倒显得不甚光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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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处,徐恪顿时脸露愧疚之色,歉然道:“山兄,今日徐某本不是你的对手,后来能够侥幸赢了你,却是徐某用了一个不光彩的手段……”
山支八却微微摇了摇头,叹道:“徐兄,山某自知罪孽深重,这一天早晚是要来的……能够死在徐兄的手里,总比死在那些人手里要好……”言罢,他目光指向了伊禾泷与贺茂,显然,他对于桑国那些不入流的忍术之类,直到临死之前,依然看不上眼。若叫他死在那些桑国武士的手中,他无论如何也是不会心甘的。
“山兄,徐某实在想不到,似山兄这般丰姿俊秀的人物,怎会变成了一个蛇怪?而且,还是一个八头的怪物?”徐恪不由得再次问道。以他言下之意,仿佛不是八岐大蛇变身为山支八,而是年轻俊美的山支八不慎变成了八岐大蛇。
“咳……徐兄,山某原本也想做个好人。怎奈我一念之差,就落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山支八趁着体内还剩下大蛇的最后一口灵气,便将自己先前的一番曲折的过往,约略跟徐恪讲了出来……
原来,山支八本是大乾蜀山脚下的一条黑蛇。他经年累月沾染蜀山上的仙灵气息,渐渐地修炼成了一个俊美的人形。他仰慕蜀山道法,便时常在山中偷窥蜀山弟子演练法术,回到自己的洞中再暗自修习。时日一久,难免就露了行迹。蜀山弟子发现他偷练本门法术,便将他擒住,押到了掌门昆仑元圣的面前。
那山支八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不想,昆仑元圣体念上苍好生之德,非但对他未加责罚,更是收他为一名外门弟子,让他跟随着同门一道修炼。然而自从他入了蜀山之门后,却反而渐渐地生出了怠惰之心,觉得天长日久,日日只知如此修炼,生活实在索然无趣。加之,以蛇类昼伏夜出的习性,他素喜日间晚睡,夜间出门,这样一来,便与同门中人格格不入。时间一长,隔阂日深,他还以为是同门中人因自己是蛇精之故,刻意对他排斥。是以他在蜀山时日越久,越是郁郁寡欢,心性也越是孤僻暴躁。
山支八越是到了后来,便越是自暴自弃。他难以忍耐自己贪淫之本性,每到夜间便要出门,深入人间繁华之地。他先是凭着自己学来的道法,偷窃富户钱财,夜夜来到酒馆妓楼,花天酒地,纵欲无度。到得后来,他不满足于烟花女子,更是凭借法术,时常夜入寻常百姓人家,与那些妙龄少女,彻夜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