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恪做梦也未曾想到,自己有一天,被别人如此的热情相待,心里头竟还这般痛苦……
“你若还不回家,哥哥以后就再也不带徐兄弟来看你了……”南宫不语淡然说道。
毕竟最懂南宫无花心思的,还是她亲哥。南宫不语此言一出,他妹妹顿时无言,默默转身退了开去。临别之时,南宫无花还不忘向徐恪热情挥手道:
“徐哥哥……无花回去啦!明早想吃什么,记得跟我哥讲哦!”
见南宫无花终于离去,众人均是松了一口气。南宫不语正要上前向徐恪赔礼,乍一见立在徐恪身边的“慕容桓”,立时脸色大变,他急忙
向“慕容桓”抱拳行礼道:
“慕容少阁主!你怎地来啦?”
徐恪忙上前言道:“南宫千户!慕容兄……是小弟的一位朋友,今日特意来看看小弟。”
“慕容桓”也面朝南宫不语拱手还礼,但只是面带微笑,口中却不发一语。
见这位“慕容桓”居然能对自己还礼,还面露春风般的笑脸,南宫不语不由得满是受宠若惊之色,忙又躬身道:
“少阁主今日大驾光临,我青衣卫蓬荜生辉啊!想不到徐兄弟竟还是少阁主的朋友……少阁主若有闲暇,可否与徐兄弟一道,来我南宫的公事房里小坐片刻?”
见南宫不语竟对这位“慕容桓”如此殷勤,徐恪也大感意外。此时,自己的顶头上司对“慕容桓”这般诚挚相邀,他却也不好代为推辞了。
“慕容桓”无奈之下,只得咳嗽了一声,朝南宫不语摆了摆手,沉着嗓子言道:“不用了……”
“慕容桓”此时,脸色又是一变,已然恢复了冷若冰霜的表情,他也不与南宫不语搭话,便顾自往徐恪的公事房走了进去。
见南宫不语神色甚为尴尬,徐恪连忙向南宫不语赔笑道:“南宫兄,慕容兄的脾气是有些古怪,待会我再问问慕容兄,下一回他若有闲暇,我便让慕容兄自己来你府中拜望,可好?”
闻听此语,南宫不语不由得双眼一亮,他竟一把抓住了徐恪的双手,欣喜地问道:“贤弟,你果真有恁大的面子,能让慕容少阁主亲自来我府上?!”
“小弟尽力,小弟尽力!南宫兄,你若有事……便请先忙吧!”徐恪缓缓地从南宫不语的双手中抽出了自己的双手,笑道。
南宫不语眼望着公事房里的“慕容桓”,兀自不肯离开,这一番神情,直与方才南宫无花眼望着徐恪,久久不愿离开一般。徐恪对这兄妹两人,今日可算是开了眼。然而南宫毕竟是自己的直属官长,他不走,徐恪也不好顾自走开……
“咳!好吧……贤弟,那就烦劳你好好招待慕容少阁主了。今日当真是想不到,我南宫不语,竟然能在青衣卫里,一睹慕容少阁主的真容!咳!……真的是不枉此生啦!”南宫不语感慨道。他不住了叹了几口气,心中既感欣喜,又有失望,他摇了摇头,终于转身走开了。
直待南宫不语走远,徐恪方回身走进了自己的公事房。他见丁春秋还在房中收拾,忽然灵机一动,便命丁春秋将他身上的一身深青色长袍脱下。
坐在一旁的慕容嫣,徒见丁春秋竟在自己面前脱衣解带,脸上顿时一红,幸喜隔着一张面皮,方才不为外人所察。她转头朝徐恪看去,却见徐恪已附耳过来,向她轻声说道:“嫣儿,你仔细看清他的容貌……”慕容嫣立时便已知徐恪的安排,当下她便留神观看,仔细揣摩丁春秋的模样。
见丁春秋脱了外衫,徐恪便命他立即赶回自己家中,今日不得出门半步。可怜那丁掌旗,不知内里,还以为今日定是他自己出言无状,或是哪件事做得不好,触怒了徐百户。一想到百户大人的责罚虽然奇怪,但总算没伤他身体,也没罚他银子,他此时便再不敢耽搁,急忙灰溜溜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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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徐恪又把丁春秋叫入了房中。时值冬日、岁当严寒,见丁春秋兀自冻得浑身瑟瑟发抖,徐恪从自己内室中取出了一件黑色貂裘大袄,扔在了丁春秋的手中,说道:“把它给我披上,记住,出门之时,盖上自己的大头,不得让任何一人看清你的模样!”
“徐大人,这……这件皮袄可太贵重啦!”丁春秋看着手里的那件貂裘大袄。他记得,这件皮袄还是杨文渊专门送给徐恪的贺礼,只是从未见徐恪穿过而已。
“哪儿那么多废话!本官送给你,你便穿上就是!不过……本官的话,你可都记住了?”徐恪再一次问道。
丁春秋知道这位百户的脾气,当下二话不说,便穿上了皮袄,又将帽兜严严实实地裹住了自己的头,回道:“回百户大人!小的记住了!小的出门之时,一定将自己的大头裹得严丝合缝,不让任何一个人看清小的模样!”
“好,你去吧!”徐恪挥了挥手,丁春秋便转身出门。
杨文渊送的这件貂皮大袄果然非同凡响,丁春秋刚刚穿在身上,便觉一股融融暖意袭上心头,浑身说不出的温暖舒适。
“这件皮袄,市价至少也得三百两纹银之上啊!乖乖!今日这徐百户,对我丁某人,到底是责罚呢,还是奖赏呢?”
“若是责罚,定是责罚我不该引得南宫小姐进门,南宫小姐毕竟太胖了!但若是奖赏,自当是奖我对南宫小姐招待得周到,难道,徐百户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