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祉道:“据孙勋讲,此人还有些武功。你可不能小觑,今晚这一次,可不要再跟孙勋那样,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秦建勋忙道:“殿下放心,属下已秘密召集了十几个高手,都是军中一等一的武将,此次准保万无一失!”
李祉沉吟了半响,转头问康有仁道:“小康,你这里还有什么好东西吗?”
康有仁略一思忖,便道:“殿下,在下的堂叔上次刚刚来京,倒是给在下带来了一些好东西。在下就拿出一样‘霹雳雷电珠’来,有了这些珠子,今晚秦大人只需随便派几个人出马即可。本公子担保,就算有十个徐恪,也都叫他粉身碎骨!”
李祉点了点头,又问秦建勋道:“他住在哪里?家里还有哪些人?”
秦建勋道:“此人家住醴泉坊,他这宅子倒是不小,里面住的人好像也挺多……”
李祉冷然一笑,随即便道:“你吩咐下去,让手下的人办事干净点,这一次,可别留下什么活口……”
……
两个时辰之后,青衣卫南厅,孙勋一身劲装黑衣,头戴黑帽,脸蒙黑巾,正蹑足前行……与他一道的,还有一个浑身黑衣黑帽,黑巾蒙脸之人,只是那人五短身材,长得却甚是矮胖。
两人轻手轻脚走到了南宫不语的公事房内,那矮胖之人悄悄用刀挑开门栓,打开了房门。此时已是亥末时分,整个公事房一团漆黑,里面的人早已下值多时。
那矮胖的黑衣人一晃火折子,两人借着微光走到了一间木柜旁。孙勋打开了木柜中的转盘,只闻机栝搅动之声,旁边的一间墙门便应声打开……
矮胖黑衣人正要跟着孙勋走进里面的密室。孙勋却将他拦在了门外,悄声道:“文渊,你在外面守着就行,一有异动,立时轻轻敲动门板,我自会知!”
那身材矮胖的黑衣人正是北安平司中的百户,平日里被孙勋称作“张子房”的杨文渊。孙勋此时身边的人死的死、抓的抓,真正信得过的就只剩杨文渊一人了。他今晚本想一个人过来完事,但所虑的是万一有巡夜之人巡查到此,自己在地道下无法预知,为保万一,还是叫上了杨文渊。
“还是让卑职下去吧!”杨文渊也悄声说了一句,便欲抢步上前,却还是被孙勋一把拉住。杨文渊只得听从孙勋的安排,将火折子交给了孙勋,眼巴巴地看着他走进密室一角,掀开了木板,钻了下去……
孙勋在走进地道之时,却忽然又回头朝杨文渊说了一句:
“文渊,若万一孙某遭遇不测,孙某自会大喊示警,你听到之后就赶紧逃命,切记!”
见杨文渊点头之后,孙勋便蹑足走了下去。他见地道中微微有些灯光,便灭了火折,往前走了几十步,却见迎面一个大铁栅门挡住,上面一把大铁锁。孙勋右手握住锁环,掌心运力,“嘿”了一声,便已将铁索缓缓拧开。
孙勋过了铁门之后,便走到了一处房门前。此时房门虚掩,房间内透出灯光,孙勋暗提一口真气,举棍在手,轻轻地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孙勋走进房中,只见这一处小小的地牢之内,只有一张小床和一些杂物,床上坐着一个全身黑衣之人,斜斜地靠在墙边。此时,房间内灯火影影憧憧闪烁不定,也看不清床上那人的面貌。
“刁得贵,孙某来看你了……”
孙勋手举铁棍慢慢走进,气凝右臂,便要一棍子砸将过去……
“刁得贵,孙某对不住了,谁让你……”
这“你”字在孙勋的嘴里还未来得及出口,这床上的黑衣人却猛然出手,“砰”地一掌击在孙勋的胸口。这一掌劲力刚猛,直打得孙勋向后飞出去两丈有余,仰天就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孙勋就地一个打滚,急忙冲出地牢,拼尽余力施展轻功往外就逃。孙勋外号“鬼面”,人皆称他“鬼见愁”,此时他心里可真是如同遇见了鬼魅一般。只因那一道掌力太过熟悉,自己刚刚在西峡口就是吃了此人一掌。
孙勋急匆匆逃出了地道,走到密室之中,却见密室中一团漆黑,想必是杨文渊为保万一,又关住了墙门。他急忙晃亮了火折子,拧动密室中的转盘,只听訇然有声,密室中的墙门又缓缓打开……
孙勋踉踉跄跄地走出墙门,却见密室外已然是灯火通明,一个红脸大汉如一尊铁塔一般,正矗立在他的身前。
“沈都督……”孙勋这三个字还未出口,便被沈环又是迎面一掌打在前胸正中。孙勋整个人便如同一只断线的纸鸢一般,远远地被打飞了出去。他人在空中,只觉前胸已然碎裂,张口向下,鲜血如雨一般飞洒……
沈环的身后除了南宫不语之外,还站着好几个劲装大汉。此时见孙勋已然束手就擒,人从里却走出来一个矮胖男子,只见他笑意盈盈,向沈环拜倒,说道:“恭喜沈都督,抓住了行刺钦差的要犯!”
此人不是别人,恰正是北安平司的百户——杨文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