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却有些迟疑:“这……还是先搞清楚比较好,贸然动用三法司,很容易导致局势动荡啊。”
李积便叹了口气,再不多言。
敢在承天门外杀人,数遍朝堂也就那么几个,而牵涉进这件事情的更是只有一个。而三法司介入,就等于陛下同幕后元凶直接撕破脸,陛下显然不愿事情走到那个地步。
可问题在于现在人家因为你的手段已经撕破脸,你最为重视的学子于承天门外大庭广众之下被杀,你却还要退缩、忍让……哪里有一丝半点杀伐果断的样子?
连太宗皇帝一根毛都比不上啊。
李积甚至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一个念头:假若晋王在位,又会如何决断?
刘洎不愿掺和这件事,好处得不到,反而容易被房俊记恨,那棒槌率诞莽撞、行事恣意,鬼知道会否直接打上自己家门……
见两人不言,李承乾对李君羡道:“增派禁卫稳住状况,让刘祥道入宫见驾。”
“喏!”
李君羡转身走出御书房。
李承乾有些挫败,运作绸缪很好的一件事,怎地弄到现在这个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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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天门外。
雨水在青石板路面上汇聚成流、缓缓流淌至低洼处的排水沟,顺着整个皇城精良完善的排水系统排出长安城外,这座集聚了一代大匠宇文恺毕生所学的城阙,纵然再大的雨水也不虞水患。
广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蔡本之妻与衙役来操身上,既有痛惜、亦有兴奋。
本以为是一件镇压学子请愿的恶性事件,可到头来居然变成一桩风月案件?
古往今来,对于这种事素来关注极高,更何况就发生在眼前……
刘祥道听闻蔡本之妻的哭诉,心里狠狠松了口气。
原本是一桩政治事件,御史台顺水推舟对房俊、张子胄、乃至于工部展开审查就行了,可是死了人,性质陡变。
这些学子皆世家子弟,贸然死了一个已是不妥,更何况还是在承天门下叩阙之时丧命?
搞不好就得掀起一场世家门阀对抗中枢的巨大风浪……
可若是“情杀”,那便截然不同。
他恨不能现在就将这个来操给摁死了“因妒杀人、夺人妻子”之罪名……
所以这件案子不能当众审理。
“来人,将来操暂时关押至御史台大狱,蔡本之尸体一并运回,命仵作查验死因。”
又对蔡本之妻温言道:“娘子不必太过悲痛,死者已矣,御史台一定查明真相,给你一个交待!”
妇人很是知书达礼的样子,虽然依旧痛哭,但还是遵从安排,跟着兵卒运送蔡本的尸体去往御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