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期微微侧身,指着附近禁卫、衙役:“亚台请看。”
刘祥道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顿时一惊,只见数十禁卫、衙役皆衣甲凌乱,全无精锐之气,头盔掉落、发髻散乱,身上、脸上更是抓痕处处、鲜血淋漓。
“此乃学子所为?”
“正是,那些学子不知何故异常亢奋,口口声声‘朝中有奸佞,要正本清源,更要清君侧’,面对禁卫、衙役之阻拦不管不顾一直向前,且动手抓挠、撕咬,禁卫、衙役不得不抽刀自卫,也因此酿成惨祸。”
“……”
刘祥道默然无语。
虽然学子清贵,禁卫、衙役不该抽刀阻拦,可此地乃是承天门,禁宫门户、宫殿锁钥,岂能任由学子冲击宫门?
但不该死人啊……
心头疑惑丛生,只觉得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掐着他的脖子,似欲将他死死摁在这滩烂泥里沉沦下去……
深吸一口气,刘祥道迈步向前:“前去看看!”
“喏!”
禁卫、衙役、御史们簇拥着刘祥道上前,这一刻前呼后拥、气势迫人。
围观百姓唯恐惹祸上身,早已跑去一边,核心区域皆是身着白衣的学子。这些学子见到刘祥道,顿时有如见了亲人一般,纷纷围拢上来,七嘴八舌、众说纷纭,要么怒叱衙役抽刀误杀蔡本,要么请求刘祥道带着他们“清君侧”……
刘祥道眼皮跳了跳,训斥道:“胡言乱语!当今陛下圣明千古、烛照万里,群臣恪尽职守、众正盈朝,何来奸佞让汝等‘清君侧’?此等妖言惑众之语莫要再说,否则本官绝不轻饶!”
见面前数位学子仍有纠缠不休之姿态,赶紧指了朱文元一下:“你来组织一下,将诸位学子劝至一旁,待本官见过死者再做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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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
朱文元赶紧招呼庾志冲,又拉拢几个同届考生,将一众学子劝阻,现场终于安静下来。
刘祥道这才得以上前。
就在承天门不远的地方,一白衣学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白衣被血水浸染、又被雨水淋浇,依然狼狈不堪,一衣裳简朴之妇人正伏在其身上干嚎,许是哭得久了,其哭声干涩嘶哑、闻之令人心生恻隐。
另一边,一个身穿衙役服饰的青年被摁着肩膀跪在地上,垂头丧气模样,面前地上还有一柄横刀……
便有万年县衙的官员喝叱那妇人:“于此哭号又有何用?御史大夫当面,有何冤屈当直言无碍!”
妇人这才醒过神,从死者身上爬起,抹了一把眼泪,虽已是二十余岁的妇人,但身姿纤细、肌肤白皙,此刻哭得梨花带雨,雨水浸透衣衫曲线毕露,居然很是有几分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