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的国民在万里之外遭受屠杀,你所要考虑的不是什么两国邦交、更不是什么大国气度,而是要狠狠报复回去的同时给予警告,使其肝胆俱颤、诚惶诚恐再不敢伤害大唐百姓,否则就要承受大唐十万水师之怒火!而不是发布所谓的照会在朝堂之上争来吵去口头谴责!”
苏定方大手狠狠往下挥动:“你记住,谴责是弱国之行为,若我为弱势一方那只能忍气吞声忍辱负重,牢记仇恨从长计议这没问题,但我大唐天威赫赫威震八荒,我大唐水师横行大洋所向无敌,为何要忍?你忍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忍了两次就会有无数次,直至将国人的血性都忍没了!”
“保境安民乃是军人之天职,现在托庇于水师羽翼之下的商人受到杀害,水师就应该哪怕万里之遥亦要讨回公道,以血还血、以牙还牙!军队不是讲理的地方也不需要讲理,这个时候如果还要忍,那迟早将军队的骄横之气都给忍没了,没了骄横之气的军队与绵羊何异?你能指望一群绵羊去战胜敌酋、保家卫国吗?”
“更何况这一次若退缩忍让所谓的顾全大局,那些商贾会怎么看待水师?他们会觉得水师将士是懦夫、是废物,是托词于顾全大局但不敢奔赴万里为了那些死伤的唐人作战!如此一来商人对大唐的归属感会降低,对水师的认同感也会降低,再想将这份归属感、认同感找回来,需要的就不是一次两次战争那么简单!”
“我大唐威镇寰宇、所向披靡,谁敢打来,那就加倍打回去!”
“现在打尸罗夫港,如若大食国死心不改,那就算打到大马士革又有何妨?”
……
苏定方早就带着亲兵走了,卢承庆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堤坝上愣神,苏定方的话对他造成巨大冲击,让他从小形成的人生观产生巨大震撼。
对待胡人不是要予以感化吗?
礼仪之邦岂能睚眦必报?
怎能不经谴责给予外邦一个改过自新赔礼道歉的机会便开启战端呢?
商贾而已,在大唐很是低贱,岂能为了几个商贾便远涉万里不顾战败之危险擅自出兵呢?
一切都与从小受到的教育相背离,使的卢承庆一时之间难以理解、更难以接受。
好半晌,他才得出一个结论。
时代变了,与不懂礼法、不讲道德的番邦胡人打交道越来越多,那些温良恭俭让已经不管用了,因为你讲理、讲道理、讲诚信、讲规矩,但胡人什么都不讲。
他们只讲物竞天择,只讲弱肉强食。
你将他打疼了,他恭顺服帖摇尾乞怜,你打不过他,他就张开獠牙扑上来啃噬你的血肉。
从来治理国民的那一套不能用来对付番邦蛮胡,否则就是自讨苦吃。
……
苏定方回到临时设置的营帐,检查了书吏们撰写的军令,确认无误之后盖上印鉴马上送往岘港,然后亲自写了一封介绍详细情况且说明自己下达命令之原由,然后装入信封用火漆密封,派亲兵马上乘船返回华亭镇快马送抵京师交到房俊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