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殿内,便见到李思文、程处弼、屈突诠等东宫六率的领军校尉分列左右,太子李承乾则一身常服,坐在殿上,神情间倒还算镇定。 笔趣阁
几人上前施礼,李承乾见到房俊前来,登时长长吁出口气,询问道:“外头形势如何?李将军只禀报说左屯卫营中有火光冲天而起,兵卒混乱,却不知到底发生何事。”
在此之前,他面对六率校尉的时候面上还能勉强保持镇定,心里却早就慌成了狗……
他老子这个皇帝的位置,就是当年从玄武门杀入皇宫之后才得来的,没人比他更加清楚玄武门对于皇宫来说意味着什么,一旦玄武门失守,皇宫里的皇帝就只能犹如待宰的羔羊一般,毫无挣扎之余地。
别说是他了,就算是他祖父高祖皇帝当年,听闻玄武门落入李二陛下手中,还不是当即默认了李二陛下杀兄弑弟的事实,痛痛快快的册封李二陛下为太子,然后没过几天便禅让皇位,被人撵去大兴宫“颐养天年”?
房俊回禀道:“殿下放心,是左屯卫账房失火,引发混乱。事发之时微臣正在右屯卫军营,当即派出兵卒前去询问,得知火势已经扑灭,裴行俭等奉命前去稽查的官员也安然无恙,并且命令右屯卫将军高侃率军守住左屯卫营门,严禁其将校、兵卒出入,以防不测。”
李承乾自然看到了房俊身后的裴行俭、辛茂将,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当即恐惧尽去、怒火升起,狠狠拍了一下身边的案几,怒道:“混账!朝廷派人稽查账册,各司衙门都必须无条件的予以配合,他柴哲威居然敢悍然烧毁账册,将朝廷体统、律法威严置于何地?简直无法无天!”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
朝野上下,从不曾有过这等嚣张跋扈之辈,若是父皇依旧在京中,借给他柴哲威两个胆子,他敢这么干吗?
分明就是当我这个软脾气的好欺负?
简直岂有此理!
萧瑀在一旁捋着胡须不说话,柴哲威这等做法,的确是太过欺负人了……
李承乾发作一通,火气消散一些,便对裴行俭、辛茂将道:“此事委屈二位了,那贼子目无尊上、无法无天,孤定会予以严惩!二位劳累一天,孤这就命人护送你等回府,好生歇息,往后还要为朝廷尽力办差。”
他没有询问稽查左屯卫账册的结果,已经没有意义了。
若是没有天大的问题,柴哲威何必冒天下之大不韪作出放火烧账册这等行为?既然是天大的问题,如今账册已经付之一炬,没有真凭实据,就很难对柴哲威进行彻查。
还是那句话,眼下的长安城当以稳定为首要之任务,柴哲威只要没有纵兵谋逆,哪怕再是过分,朝廷也必须留有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