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便说点什么,但是又显得吃香太难看,就在他游移不定的当口,只听李二陛下缓缓说道:“诸位爱卿,收缴商税,诚乃刻不容缓之事,商贾亦是大唐子民,百姓种地需要纳税,商贾行商却不纳税,何其不公?取商税以补国用之不足,理所当然也。”
这就算是乾纲独断了,不管你们答应不答应,朕一意孤行!
这哪儿能行?
长孙无忌、萧瑀、张行成尽皆有些傻眼。
皇帝虽然有些自负刚愎,但是平素还是能够听得进去谏言的,难不成魏徵死了,这位没了天敌,再无顾忌?
三人心里默默组织着言辞,便听得皇帝幽幽说道:“闽粤之地货殖运往华亭镇出海,需经由吴越群山,其中雁荡险峻,虽已命有司开凿山路,却依旧难行,来往客旅时有灾祸发生,朕心不忍。若装船出海,则需沿着海岸北上,抵达华亭镇还要卸船清茶数目,检索有无违禁之物,费时费力。是以,朕拟在闽粤之地沿海择取一地,增设市舶司,一应规制皆仿照华亭镇市舶司,诸卿以为如何?”
萧瑀立即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大唐油水最肥的官是哪个?
不是民部尚书,不是将作监大匠,更不是工部主事,甚至连负责制造钱币的官员都算不上,而是市舶司主事!
小主,
华亭镇市舶司每一天进出货殖有多少?
没有内部的账簿,外人很难知道其中详细,但是据有心人估算,最起码每一天在市舶司账面上呈现的货殖,绝对不会低于三十万贯!
这仅仅是一天!
一年算算得有多少?
一个亿……
虽然仅只是账面上货殖的估值,连流水都算不上,但须知道,商税可是按照成本来收取的!人家市舶司不管你卖多少钱、赚多少钱,逢十税一的税率是实打实的。
一个华亭镇市舶司,一年收取的商税就高达一千万贯,必去年全国税赋的总和还多,是武德初年全国税赋的三倍……
也难怪皇帝心心念念全国收取商税,这钱收起来实在是太过瘾了!
这也就是房俊身家亿万富可敌国,犯不着用贪墨的手段去敛去钱财,否则整个华亭镇市舶司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是他的人,想贪多少钱贪不到?
当然,也正是因此,皇帝才会将这个肥得流油的差事交给房俊一手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