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晌午。
天色已明,雨确乎小了一些,却仍淅淅沥沥。
白豌只在马车上浅寐了一会儿便起了身,与凌书墨彻夜都在四处奔波,直到天明。
他们带着军民们挖壕沟,筑起了一道坚固的屏障。
甚至根据新的城防图用了块土坯搭成了壁垒,牢牢地守住了城外的要害之地。
白豌反正粗鲁的用锤子拆房屋,还让城内所有的痞子无赖,难民们一起拆房子取木料。
他明明身体疲惫,也不擅这种体力活儿。却在拆东西上仿佛得了趣,拆着拆着精神渐好。
若非凌书墨实在不忍其在雨中劳作,让其休息。白豌这人怕不是当场根据拆屋心得,画出锦绣长卷。
之后,大家用一堆大大小小的木料整修了从前旧的擂石车。
直到最后一声令下,远处便传来人声。
“玄璃军围城了!”
人还未到,声音便到。
马蹄声从远处阵阵传来,疾风处的一匹棕马飞奔而来。
兵卒跪拜,马儿嘶鸣悬空。
“启禀军州事大人,玄璃军携人质叫嚣围困定州城,讨投降书。人质是……是……”
此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烈焰在雨中炸开。
这说明,阿砚几人并没有救下凌翰,以及其妻儿,如今仍然成为人质。
凌书墨剧烈咳嗽起来,抬头死死盯住马下之人。
“去城楼上!”
这一动便甩下油纸伞朝前走去,难得失态的闯入雨帘。
他在心中不断提醒自己:不可鲁莽,尽量两全,不可……
白豌唤道:“不管结果如何,你怪天怪地,怪城门口的小癞蛤蟆,都不可什么都怪自己。”
“嗯?”凌书墨定定的凝视着。
“我是说你已经尽力!”白豌惯常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反正相信你,也相信所有人。”
凌书墨只得一句“信你”,几乎有些想要落泪。
二人携手入雨帘间,周遭被白雨雾包裹,风雨交加。
是雨中。
几人立于高楼飞檐,城墙高耸,墙下数万人迎风而立。
玄璃军的慕容峥将军骑着高头大马,蓑衣斗笠立在城下,抬眼向上看。
白豌和凌书墨看的分明,那些玄璃军直接在雨中奔袭,无数兵卒拿着武器个个蓑衣头盔,不辞辛苦。
“凌大人,怎么办?”周围参军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