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现在还来得及,忏悔吧!忏悔吧!”
一个挥舞着火把的疯子被身穿制服的警察制服,但这只是局部的小规模镇压。
菲勒蒙低着头,对周围的喧嚣充耳不闻,径直穿过街道。
他要去的地方远离山丘,靠近河流。那里有一个大型排水沟,气味比其他地方更难闻。一家灯火通明的工厂似乎对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缝纫机的声音一刻不停地响着。
当然,工厂并不是他的最终目的地。
他真正感兴趣的是工厂的下方。三叶草十字会发现,这里的排水系统连接着老法院大学。
虽然这条路也充满危险,但总比正面强攻要好一些。
三个学院完全独立,入口也各不相同。为数不多的入口中,通往十二使徒学院的只有一个,那是一条通常被封闭的单行隧道。
菲勒蒙曾经花了很长时间调查老法院大学,试图追踪食物和生活用品的运送路线,但他只发现十二使徒学院没有任何物资的流入和流出。
只有在极少数情况下,当新生入学和毕业生离校时,通道才会打开。与还算能沟通的詹姆斯镇学院的毕业生不同,十二使徒学院的毕业生对任何问题都守口如瓶,有时甚至会让人感到生命受到威胁,所以菲勒蒙一无所获。
这就是为什么他对十二使徒学院的调查一直没有进展的原因。
在这个封闭的大学里,十二使徒学院就像是被从现实世界中剥离出来一样,格外孤立。
“偏偏又是下水道。”
菲勒蒙一边抱怨着,一边穿过污水横流的通道。
据说这是福尔摩斯的点子。
他研究了城市地图,比较了贯穿大学的下水道上下游的排泄物浓度,从而在蛛网般复杂的伦敦下水道系统中找到了这条通道。
正如其他两个学院一样,十二使徒学院也有大约一千名学生,福尔摩斯的推断得到了证实。他足不出户,只用了几天时间就找到了这个被封闭了两百年的学院的入口。
当然,对于那些在外面辛苦测量污水的三叶草十字会成员来说,这实在有些遗憾。
即便如此,下水道也太过空旷了。
菲勒蒙事先已经掏出了手枪,高度紧张,但这似乎有些多余,他一路畅通无阻。作为通往十二使徒学院仅有的两条通道之一,这里未免也太不设防了。
难道是校长疏忽了?那个在过去两个世纪里近乎偏执地追求完美的校长,竟然在最后关头犯了这样的错误?
虽然可疑,但菲勒蒙别无选择。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他没有受到任何阻碍是事实。
他轻而易举地潜入了大学内部。
菲勒蒙打开一扇简陋的门闩,进入下水道内部,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露天场地。天空依然明亮,却没有太阳。
学院里一片寂静。
即使在菲勒蒙跌宕起伏的人生中,这也是他所见过的最诡异的景象之一。
整个场地上,每隔一段距离就竖立着一个木制十字架。它们间隔均匀,道路笔直,就像是用机器切割出来的一样。泥土潮湿,显然是最近才竖立起来的。
一些十字架断裂或倒在地上,上面有明显的受力痕迹。
十字架之间,未被清理的落叶堆积如山,正在腐烂。风吹过时,枯萎的野草发出沙沙的声响,沿着风向摇曳。
眼前的景象让菲勒蒙不禁产生了一个他不愿去想的念头。
或许,他来晚了吗?
福尔摩斯担心玫瑰十字会的秘法失效。虽然不了解福尔摩斯的为人,但他的判断力还是值得信赖的。
从萨缪尔来访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年,学生们真的能坚持这么久吗?
在这个仿佛时间静止的空间里,唯一活动的似乎只有建筑物旁边飘过的云朵。
沙沙,沙沙。
角落里传来踩踏落叶的声音,菲勒蒙立刻举起了枪。
一个形容枯槁的女人正颤抖着双手,努力扶起一个倒下的十字架。她双手伤痕累累,脸上沾满污泥,看起来状态很差。
虽然消瘦的脸颊和蓬乱的头发让菲勒蒙一时没能认出来,但他还是认出了她。
“珍妮,是你吗?”
三叶草十字会的劳伦斯·珍妮吓了一跳,转头看向菲勒蒙,如同见了鬼一般,愣愣地问道:
“教授,您?”
菲勒蒙还没来得及说话,珍妮就冲过来抓住他的手。
“快,这边走!”
虽然她的手劲很小,菲勒蒙很容易就能挣脱,但他还是乖乖地跟着她跑向了建筑物。
原因很快就清楚了。不知从何时起,周围出现了许多脚步声,正快速地向他们逼近。那是校长的怪物。
他们勉强跑进了大学建筑。
正门被铁板封死,无法进入。菲勒蒙正想用力推开,珍妮却像没事人一样,轻松地阻止了他。
“我知道您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我们先进去再说。”
她说完,敲了敲简陋的路障。
“是我,开门。”
“发生什么事了?外面好多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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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来了。”
菲勒蒙觉得这种说法很难让人理解,但里面的人没有多问,直接打开了门。里面站着两个和珍妮一样瘦骨嶙峋的学生。
“真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