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一位皇储，其回答的内容，也同样局限在周焕然和鱼玄薇这两种相对立的观点之中，要不就是两者结合起来。

纵使有皇储候选人别出心裁的想要另辟蹊径，却也还是跳不出这个圈子。

历青锋再度开口道：“多想想，从各个方面都想一想！”

时间缓缓流逝着。

苍州府的百姓庶民们一个个的开始交头接耳起来。眼见无人管他们是否交头接耳，他们的交谈声便渐渐大了起来。

“好像始后帝陛下对皇储候选人们还有六部首脑的回答都不满意啊？”

“我觉得就是杀啊！将这不当人的东西杀个人头滚滚，我看到时候谁还敢盯着我们庶民这点补贴乱来！”

“补贴？什么补贴？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你没听说过？听说每户都按照家中人口数补贴粮食柴火之类的，甚至有银子！”

“只不过被这些够日的克扣和冒领，我们都只拿到全部补贴的五分之一不到而已。”

“卧槽！我也没听说过啊？我们村的里正没说过这事儿啊！”

“喏，所以你们村的里正在那里跪着呢！”

“卧槽！还真是他……该！勾动系！”

历青锋其实同样在关注着百姓庶民们的对话，若是百姓庶民之中有人答出了他想听到的答案，他不介意进一步考察对方是否值得培养。

若是值得培养，甚至不介意将其三年后提名为第二批次的皇储候选人。

可……没有！

也是，熟读大同选集和半部选集等书的仙山十四仙和八十一皇储候选人都答不出来……怎么能期待百姓庶民能答出来呢。

许久许久，

皇储们一一回答完毕。

最后回答的两位皇储更是小心翼翼至极。

历青锋微微摇头：“说实话，我很失望！”

“诸君都是研读过【半部选集】的人，可一百余人，一百余人的回答……一百余人的处理方式……”

“为何无一人看到百姓庶民？”

“为何无一人想到弥补百姓庶民被冒领的补贴之物？”

“为何？”

连续三个为何，声声震入人心。

仙山十四仙也好，周焕然这个人族祠堂堂令也罢，偈泷和幕都安这两位相国也好。

还是王自芳、高登甲、陈长安等皇储候选人也罢。

一个个如遭雷击的呆滞在原地。

并无一个人……往下去看一看水深火热的百姓，并无一个人去关心那些被冒领了津贴补贴的百姓的利益得失。

他们眼里……都是大事！

无数人低头下去。

姬烟微轻轻一叹，不同于其他人对此刻有怒火的后帝的畏惧和愧疚，她只觉得心疼和心酸。

皇储候选人、仙山十四仙、六部首脑，左右相国……巡天卫指挥使，这些可谓是真正的大同中流砥柱了。

可却无一人懂他。

他虽然强……甚至他可能已经不比仙组织首领弱多少了，可此刻的他，却是那么的孤独。

天性向下！

这四个字在大同选集和半部选集之中都被历青锋用了大量笔墨去描述。

可……却没人能真的做到天性向下。

姬烟微也如是……姬烟微之所以知晓，也不过是在历青锋对鱼玄薇、周焕然、笑江山和王飒飒的回答都不满意之下，才骤然想到的。

若真让姬烟微第一个回答，她也想不到这一点。

历青锋心底闪烁起一抹无奈，似是如同那位伟人人生最后几年的兴叹一般……

却又能如何？

将八十一皇储候选废黜？

将仙山十四仙狠狠责骂？

还是……学巫祖直接以灭世琉璃火灭了这个世界？

深深的呼吸一口气。

“治大国如烹小鲜……急不得……”

如此心中自我劝慰一句之后，历青锋开口道：“望诸君以今日为鉴，天性向下这四个字……再不可怠慢丝毫！”

随即，

历青锋回头看向鱼玄薇：“按你所说，株连上下，诛九族！”

“传首八方！”

鱼玄薇：“喏！”

巡天卫四散而出。

历青锋转头看向辛愿：“辛夫子……即刻联络户部，将查抄这些人的家产按损失比例，尽数分给百姓庶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