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什么时候沾上这个了啊?!”
我摆了摆手,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众人。
我们目前掌握的线索有以下几条。首先,杰罗尔山里有一条极少人知道的走私路线。其次,据我所知,有可能清楚这条路线位置的人包括:虎人商队的头领瑞撒德、虎人阿卡里的斯库玛供货商、从西罗帝尔流窜入境的强盗法师。第三点则是我这两天刚刚想到的,那就是这条曾因各种变故而暂时停用的走私线路,很可能被重新激活了。
几个月前,我和海尔吉等人前往雪漫城,正好遇到阿卡里,她还特意借用了哈由和阿吉斯几天。通过后来和哈由的交谈,我得知这女猫一度因为断了斯库玛的货源,向客户提供了兑水的次品。她既然敢恢复供货,显然是已经再次打通了上游的渠道。这种犯禁的东西,一般都是熟门熟路才能拿到货,十有八九,是阿卡里的上家又开始出货了。这也就可以推导出一个结论:杰罗尔山的走私贩子们开始干活了。
苍白密道的西北方向是我的溅血王座堡垒,东北方向则是目前被老爹代管的纽格拉堡垒,这两处作为军事据点,对于物资进出的把控是比较严格的。要在不惊动两地驻军的情况下,将走私的货物运送到天际腹地,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走私者至少要拥有一个存储点,以便在风声紧的时候藏匿物资和人员。此外,如果他们有车和牲口来运货,那会带来很多的麻烦,一方面是不容易隐蔽,另一方面又颇耗草料,再者山路也不便行车。倘若没有畜力车,就需要相当数量的人手来搬运。
按说他们这些人应该是非常谨慎的,轻易不会吃窝边草。但我觉得,掺和这事的人多了,难免有心思活络的,不等走远了就做生意。如果伦德能安排一两个生面孔,绕着圈子好好打听打听,没准真能找到不要命的主儿。到时候先稳住这个家伙,隔三差五地买上几瓶子斯库玛,再慢慢加大购货量。等双方熟络了,便可以顺藤摸瓜,尝试找到对方进货的渠道,也就等于是找到了走私路线的所在了。
这事就像钓鱼。打窝,下饵;耐心地等待鱼儿开口;谨慎判断鱼是真的上钩了还是在涮饵;若是钓到大鱼,仓促拉杆只会导致切线或者跑鱼,所以需要先遛上一遛。这就是我不愿意让莱迪亚负责此事的原因。这丫头行事风格太过刚猛强硬,而且她那世家子弟出身的气质也掩饰不住。纵使前面钓鱼的步骤可以由手下人来完成,但最后起杆的时候难免要负责人亲自出手。与其到了关键时刻再临阵换将,不如一开始就把事情交给更为合适的人。
伦德没有发表意见,只是换了一支笔,在小本子上记录着我的要求。艾瑞克叹了口气,表示自己可以在收网阶段陪伦德同去,以便护他周全。不过我也并不准备让他这么个战友团中层人物出面。
“你和莱迪亚这种有正经身份的人最好都不要掺和这事,我有备选方案,肯定都是生面孔。说起这个,伦德,以后每个月要再加一千个塞普汀的支出。”
我把自己和马西尼沙达成的协议告知众人。伦德的脸上波澜不惊,继续在小本子上写写画画。艾瑞克则对红卫人的战斗力表示质疑,毕竟当初战友团往洛里斯泰德镇送了一趟粮食,就让他背上了一千多塞普汀的债务,如今八个人才要这个数,只能说明这些人能力有限。
“莱迪亚见过其中三个,她说这些人身手不错。现在只是试用阶段,六个月之后,我再视他们的表现重新议价。”
莱妹是和艾瑞克旗鼓相当的战士,她的认证自然是有分量的。艾瑞克放弃了继续纠结此事,转而和我们商量购买哪里的土地。雪漫城和佛克瑞斯城附近的大片良田都已经得到开垦,其中不乏观湖农场和战狂农场这样的大庄园,它们一般都是当地贵族的私产,几乎没有低价收购的可能。如果我们像老洛里那样,在领地的边缘构建村落,又面临安全方面的挑战。
我们最终商定了两个目标区域,由艾瑞克找人去打听价格,我和伦德来想办法筹措资金。
第一个是西部哨塔以西、灰沼泽堡垒以南的官道附近区域。这里距离雪漫城不远,西部哨塔又是巴尔古夫领主势力的最西端,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安全的。尽管灰沼泽堡垒已经被强盗占据,但是艾瑞克认为战友团的威名和附近哨塔的卫兵,足以让这些家伙投鼠忌器。缺点是附近的山脚下有一处巨人营地,这些大家伙破坏力惊人,而且明显不是可以沟通谈判的对象。
第二个是洛里斯泰德镇以东、回春山谷以西的区域。发源于灰沼泽山的亚尔河上游流经此地,由于地势变缓而形成了大片肥沃的冲积平原,如果能够精心开垦,一定可以成为很好的田地。缺点是此地靠近雪漫领和亚尔边境领的边界,但是艾瑞克认为我们可以依托北面的石山山脉南麓,构筑一些避难所和防御工事。而且他从女猎手艾拉那里打听到,当初向斯科月提供巫斯拉德碎片信息的学者德雷拉就隐居在这一带。这件事开启了银手对战友团的一系列袭击,艾瑞克希望能够以此为线索进行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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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席尽欢而散,我们三个也明确了接下来努力的方向。艾瑞克和安吉在第二天上午动身前往海尔根镇,我跟着伦德到矿场看了看。我们在老霍尔丹救下的暗精灵塔尔弗已经决定留在溅血王座,他是个很熟练的矿工,如今被伦德任命为工头,负责矿场的日常事务。莱迪亚找到了施泰因,与他交接了自己负责的事务,然后就带着赫拉塔等人往布莱特辛山脉去了。
这一方小小的领地如同世外桃源,全然没有受到天际波诡云谲的局势影响,一切都有条不紊,令人心安。日餐之后,我蜷缩在房间里,心不在焉地翻看着账本。上面的记录清楚明白,而且字迹清秀,看来是卢西亚誊抄的。附在其后的原始凭据,就极其潦草,笔迹也明显不是出自同一个人,不过每一页最后都有伦德的签字。两相对照之下,我还真的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敲门声响起,海尔吉小心翼翼地探进头来。
“哥哥,你还在生气吗?”
“生气?生什么气?”
小丫头撇了撇嘴。
“你昨天把卢西亚都吓哭了,我哄了好久呢。你现在没事了吧?哥哥,我想到你为什么不肯帮莫伊拉姨妈了。”
“哦?说来听听。”
我合上账本,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海尔吉钻进屋来,在桌上摊开了一个装订粗糙的小本子和一幅手绘的小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