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太阳将升未升,茫茫塔克拉玛沙漠一片寂静,偶尔有几只觅食归巢的秃鹫在天空中飞快划过。
在这片黄色沙漠之中,有一片惨白色的沙漠,与周围的颜色形成了鲜明对比。
不远处几棵歪脖子胡杨,斜戳在大地之上,它们就好像孤独的千年老人,在静静凝视着这片与众不同的白色沙漠。
此刻,白色沙漠在缓缓蠕动中,慢慢萎缩,原本茫茫的一片,不久就变成了几间屋子大小,其中有几根黄色树根,在沙沙中,缓缓缩回了沙漠底下。
晨雾,露水,凄凉,扑打在一个半截身子埋在沙漠之中的人的身上,他那光光的脑袋铺了一层细霜,睫毛上挂了几颗晶莹的露珠。
凌晨时分的沙漠,气温是很低的,尤其是现在已经进入秋中后期。
我昏昏沉沉趴在沙漠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高空之中的太阳缓缓升起,头皮上的寒霜褪去,眼睫毛上的露珠蒸发,一股燥热之气,不停轰击后背。
终于,这酷热让我醒来,我悠悠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刺目的黄色,一阵风吹来,黄沙拍打在我脸上有些生疼。
但也就是这生疼让我混沌的脑海渐渐清醒。
我挣扎着趴出沙漠,僵硬的双腿经过阳光的暴晒之后,渐渐有了些知觉。
我翻个身,仰面应对那火红红的阳光,闭上眼睛,仔细感受体内的寒气在一点点褪去。
咳咳。
我忍不住咳嗽起来,喷出来的水,竟然是淡黄色的,可惜它们很快被黄沙吸收,我没有看到,就算看到,我也不会有丝毫的惊讶。
因为,我已经意识到,我刚刚从骸骨尸山中艰难的爬出来。
我闭上眼睛,仔细回忆,可脑仁中的剧痛,让我暂时中断了回忆。
就这么暴晒了半个多小时,我的嘴唇出现干瘪,强烈缺水的原因,刺激着我的求生欲望,让我缓缓爬了起来。
豁。
我回身望着那已经缩小成井口大小的白色沙丘,目露惊骇。
一幕幕,曾经,经历过的场面,不由自主的浮现在脑海之中。
忽然,不远处有个削瘦的身影爬了起来,他向我望了一眼后,像个兔子一样,一蹦一跳的,很快远离了我的视线。
我望着那中山装的背影,眼眸微微一缩,我想起来是谁了。
秦二狗。
没想到这家伙还有力气跑那么快,他不知道,这是沙漠吗,跑得越快,汗液蒸发得越快,体内将会逐渐缺水。
沙漠里的水,可是黄金也不换的。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