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虞幸突然想通黛丝每天晚上是怎么安全度过奶奶这一关的了。
他拔腿狂奔的同时,奶奶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然后立刻如影随形,重新贴在他耳朵后面:“年轻人,跑什么呀……”
虞幸跑到了一個房间的尽头,尽头是一扇门,之前他经过的所有房间,都是房门大开的状态,只有这一扇门关着。
好在没有锁。
那隐晦的呼喊声就来自于门后,是个男人,仔细辨认一下的话,虞幸听出那是卡洛迪的声音。
就在他触碰到这扇门的同时,门从另一边开了,一只胳膊伸出来拽住了虞幸,他顺势就被那只胳膊拉进了门里。
然后门立刻被关上。
“年轻人……”奶奶的声音突然变得非常的微小,不像是一墙之隔,倒像是隔了几度严严实实的砖墙或钢板。
奶奶声音一小,其他声音变清晰起来。
“啪。”火折子的声音。
新的黑暗之中,突然冒出一点火光来。
紧接着,新的房间被整个点亮。
一个西装革履戴着帽子的男人收回了点燃烛台的火折子,严肃的脸居然和白天没有太大区别,蹙着眉头盯着拿油灯的虞幸,语气沉凝:“黛丝呢?”
“她有点事儿……”虞幸还没说完,身后的门便嘭嘭被拍响。
拍门的东西力气很大,整个门都震颤起来。
话题被打断,卡洛迪看起来不大高兴,不过大概是看在油灯的面子上,他还是对虞幸抬了抬下巴:“把门锁上,奶奶跨越不了门和墙。”
“猜到了。”虞幸耸耸肩,照做。
然后他摸了摸喉咙,隔了一扇门之后,喉咙上的那条缝没有再继续开裂,而是如同摆脱了某种诅咒,从皮肤上消退下去。
他几乎能感受到那张快要形成的嘴对于没能说话的怨念,可惜,怨念很快就伴随着缝的消失而消散了。
虞幸直接开始告状:“这奶奶也太坏了,还很狡猾,一边让我以为她杀人的方式比较蠢,就是骗人说话,一边又给我下别的套。”
外面拍门的东西静了一下:“……”
“哦?”卡洛迪发出一个饶有兴趣的单音节,“你猜到奶奶想对你做什么了?”
“她的能力离得越近影响越深,所以才会没有脚步声的接近我,其实就是方便她的声音影响我。”虞幸仍旧以一种告状的语气说,“她根本不怕油灯,就是想让我以为油灯能反抗她的能力,让我离她再近点——我喉咙上的嘴大概就会彻底长好,然后我就像送上门的菜被她吃了。”
这一下,门外的东西彻底不敲门了,大约是知道敲了也没用,因为诡计全部被看穿。
“你怎么知道的。”卡洛迪声音平稳。
他在黑夜里反倒显得和其他住户格格不入,不仅外表看起来和白天没什么区别,连神志都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