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既然你有能力直面他,那你在这跑了这么久是为什么。”不知为何,在面对赵谋时起码表面乖巧的赵一酒,在虞幸面前就像个炮仗,“你嫌腿脚不利索,想做个复健?”
“你明明知道我是为了什么,非要来气我一下,这是在报复我之前的恶趣味么?”很明显,他是在拖时间让韩彦成功一半,这样韩彦就不会有足够的时间在受到攻击后改变计划。
虞幸都要被赵一酒逗笑了,然而,交谈中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在不远处,另一波影鬼已经找了上来,朝两人扑过来,而,三分钟的疯狂状态提醒倒计时,也走到了最后一刻。
最后的疯狂,让虞幸一下子变了脸色。
或许是因为处境不同,这一次的疯狂来势汹汹,虞幸余光一瞟,便在同样变异的杂物间里发现了一样好东西。
赵一酒敏锐察觉到了他的不同,眼睁睁看着虞幸在杂物间的最底部,翻出了一只仅仅露出了一小个部分的……电锯。
虞幸暴力的将电锯从杂物堆里面抽出,脸上不可抑制地浮现起了兴奋,他歪头看看赵一酒,又看看电锯,哪怕是赵一酒也不知道在这一瞬间虞幸脑子里想了些什么。
“酒哥,你看,电锯诶!我这样像不像电锯杀人狂?”
当虞幸最后兴奋地问出这么一句话的时候,没见识过虞幸疯狂状态的赵一酒憋出一句:“你这是终于疯了?”
说话间,影鬼袭来,它们在经过了黄昏持久的照射之后,已经比在天台的时候还要强大一些,再加上越来越多的影鬼贴合在一起,让它们的力量生生不息,它们已经不畏惧赵一酒身上没有刻意散播开的不可名状之力了。
赵一酒回过头去,影鬼几乎扑到他脸上,他啧了一声,瞳色深黑,手中短刀划出凌厉的弧线。
寂灭的力量足以影响到无实体的鬼,那些鬼根本不是被刀刃所杀,而是在这个过程中,生生被寂灭的力量吞噬。
“我记得止杀的能力是,用得越多,主人就会越自闭吧?酒哥,这能中和你厉鬼状态的话痨吗?”虞幸把电锯拉得嗡嗡作响,让赵一酒眼睛一眯。
“我没有话痨。”和纯粹的厉鬼人格相比,鬼化赵一酒还真不至于被称作话痨,看起来他本人也比较抵触这个称谓,怒火波及影鬼,一大波影鬼就这么消失在空气里。
当然了,即使厉鬼化状态很强,但赵一酒仍然是挣扎级,他本身的身体也难以负荷这样强大的能量,做完这些,他面色苍白些许,瞳孔骤然由深黑转化为血红色,这才是虞幸曾经在赵一酒失控时见到的瞳色,它看起来比深黑更具危险性,赵一酒顶着血色的眼睛,露出一个有些嗜血的笑::“你是嫌我烦?”
“没有,就是觉得酒哥话痨起来真好。”虞幸疯得彻底,他完全无视了赵一酒逐渐暴虐起来的气息,竟然伸手拍了拍赵一酒的头,“厉鬼化还是有点好处的嘛,唉,起码能让你多说说话,看你平时憋的,又不是哑巴,话那么少干什么,我看你最好释放一下,把这些年缺的话都补起来,哦,对了,你可以对着赵谋的耳朵说,他肯定高兴听。”
“你有病?”赵一酒拍开他的手。
“对啊,我现在是疯狂状态,病着呢,刚才不是说了吗,你不能揍我。”虞幸满意地越过他,找了条路开始往楼上走,“走,我们去找韩彦。”
赵一酒一把拉住他:“你拿着这个锯子有什么用,它又不是祭品,攻击不到鬼物,放下。”还吵,声势浩大,一点用都没有,要是虞幸刚才用这个电锯去对付扑过来的影鬼,那就连影鬼的衣角都沾不到。
“我不放。”虞幸瞥他一眼,“要么一起走,要么闭……给我唱首歌助兴,你选一个。”
要是正常赵一酒,这个时候肯定选择闭嘴,跟上,完全不会去研究这个疯子到底怎么想的。
但是现在他听到虞幸这欠揍的语气,只想给虞幸一点儿惩罚。
他咧嘴不怀好意地一笑,攥住虞幸的胳膊,直视虞幸的眼睛:“从这条路走,你会遇到正在捕食的院长,不如……我带你走个捷径?”
虞幸还没来得及回答,就从赵一酒血色的眼睛里感到一阵恍惚,那是一种拥有强烈入侵性的灵魂占据,瞬间无数的呓语,在他脑海中响起,内容一个字也听不清,但是虞幸就觉得他们很吵。
吵过头了。
还好他早就是个疯子了,不然这会儿也该疯了。
这真是个很强的控制技能啊。
处于恍惚状态的虞幸脑海里一前一后浮现起了这么两个念头。
当他缓过神来,人已经站在了四楼,从一楼穿梭到四楼,仿佛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赵一酒直接带着他到了韩彦所在的那个房间门前,密密麻麻的影鬼在他们突然出现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后疯狂涌向他们。
虞幸召出摄青梦境,短短的匕首在大规模的战斗中并不占据优势,还好,青雾弥补了攻击距离短的不足,亦清很积极地飘了出来,也不做别的事儿,就这么饶有兴趣的盯着赵一酒看。
“你有什么好看的?”赵一酒还记得在摄青酒吧的时候,亦清一挥手就将他撞到了厕所的墙面上,那时的他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现在,无论是属于厉鬼的那一面,还是属于他自己的那一面,都有种想打亦清一顿的感觉。
亦清不能说话,但是他依旧很擅长用自己温润如玉的脸摆出一副让别人生气又无可奈何的表情。
没等赵一酒去逮亦清——这当然是他错估了双方的实力差距,亦清就算被限制了攻击手段和说话能力,他真正的气息强度也不是现在的赵一酒能比的,赵一酒体内厉鬼全盛的时候还差不多。
“我的电锯呢?”虞幸突然很不爽地问。
“扔了。”赵一酒幸灾乐祸地挥刀杀死一只影鬼,某种意义上,他终于成功做到了当初想做的——撕破虞幸从容的那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