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正远离祭坛,差不多再有一小时左右,就能和虞幸汇合了。
树影婆娑的树林里,卡洛斯穿着他颜色鲜明的夹克和牛仔裤,以及一双黑色运动鞋,花里胡哨的,走在一群全副武装的人当中,显得格格不入。
他碧绿色的眼睛扫视丛林,被一旁精瘦的平头男人拍了一下,用有点别扭的中文问道:“Carlos,你的朋友安全吗?”
一个队伍总共十一人,有五个外国面孔,平头男人就是其中之一。
放在现实中,他大概算是个东南亚那边的人种,他一开口,其他人也纷纷讨论起来。
“我们还有多久能见到新朋友?”
“魔术师,那个人真的发现墓宫真正的入口了吗?”
甚至落在靠后位置的一个腹部缠着绷带的金发女人也声音虚弱地问:“你有没有告诉他让他在原地等待?这座山太凶险,如果乱跑,我们很可能来不及支援。”
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死亡,大家情绪都不错,还有空担心那位素未谋面,但是间接帮了他们的陌生预备队友。
“嗯……如果你说的是他所处的环境,那确实不一定安全。”卡洛斯没管后面七嘴八舌的问题,直接回答第一个开口的平头男人,“但如果你说的是他本身,那就放心吧,他安全得很。”
平头男人感叹一声:“Carlos,听得出来,你很信任那个朋友。”
“不是我信任他,是他本身就很强。”卡洛斯碧色的眼睛在林中显得十分幽深,宛若一只伺机而动的野狼,他脚步不停,即使皮肤暴露在外,也没有蚊虫过来招惹他,“阿什,你知道吗?一个强大的人从不说自己强大,反而处处伪装弱者,这样的人——”
卡洛斯嘴角勾起:“不是有病,就是有秘密。”
“你说得对,但是你就不怕他有的是病吗?”诗酒笑了,或者说,和阿什的谐音“阿十”一样,她其实叫做“十九”。
她提前离开了孙哥小队,紧赶慢赶,才在队友们不断发出的提醒中以最短路径归了队。
卡洛斯失笑:“怕什么,有病的人还能活到现在,说明他病得厉害。”
病——得厉害。
卡洛斯:就是病了也很厉害的意思。
大家配合地笑起来,盗墓是件很危险的事情,他们不吝啬对一切有趣事物的兴趣。
说到San,诗酒觉得自己也有一点发言权:“我和他一起走进山,他真的将平庸和弱势伪装得很像,就连我都没有发现他哪里不对。”
“他老演员了。”卡洛斯道。
“他不是画师吗?”队伍里有人挑了挑眉。
“画师确实是他的主业,但是我认为,他的演技不输给专业的演员。”诗酒哈哈一笑,“要不是魔术师说,谁会想到他的画筒里带的不是画纸,而是一把长刀呢?”
调侃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也不过三分钟。
卡洛斯想着去看看纸人视角,虞幸进棺材后棺材会有什么异动也说不定,他分出一点精神连接到纸人身上,接管了纸人的视觉。
结果,他发现自己已经不再棺盖上,而是不知为何被掀到了地面。
“出事了吗!?”卡洛斯精神一紧,爬起来就往棺材那里看,然后愣了一下。
只见虞幸已经坐了起来,但是没爬出来,只把胳膊放在推了一半的棺盖上撑着下巴,目光放空,仿佛在思考人生。
他可能只是被虞幸开棺的力量震下去的。
“你还好吗?”卡洛斯问。
虞幸转头,目光依旧有一点空洞,看得他心里有一点点慌。
“我挺好,我在思考宇宙的奥秘。”
卡洛斯:“……?”
好了,他知道San状态挺好的了,还有心情哔哔。
“里面有什么?你现在有什么变化吗?让我康康!”他操纵着纸人飘上去,用兴奋的目光打量着虞幸。
虞幸按了按太阳穴,把扑过来的小纸人推走,先是问道:“我在里面待了多久?”
卡洛斯:“三分多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