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宝香抬手,给她看了看自己腕上的一条疤,“卑职当时就躺在那土坑里,被同行的几个姐姐拿身体护着,侥幸只中了这一箭。”
李秉圣抬眼看着,神色凝重。
她经历过很多事,对人的信任十分浅薄,任何讨好的说法都无法打消她的疑虑,尤其陈宝香这般准备充分神兵天降的,很难说是忠心救驾还是早有预谋。
但她说的这番话太诚恳了,比先前的任何一番话都要诚恳。
“殿下。”她近乎哀求地颤声道,“卑职想为她们报仇。”
没有什么比关乎生死的愤怒还更真实的东西。
李秉圣前后听完,思量片刻,点头:“本宫信你,但如今的境况,是本宫落在了下风。”
“山贼”漫山遍野,她的亲卫却只有三百不到,虽然已经向山脚下的亲兵发出了求援信号,但谁知道援兵什么时候能来。
陈宝香抱拳,长眸一抬:“卑职愿为殿下杀出一条血路。”
“本宫手里只这些人,帮不了你太多。”李秉圣拿出一块令牌,“只有这个,你可敢接?”
若在平时,这块长公主的令牌能调动五千禁军。可在眼下,它的作用十分有限,保不齐还会带着令牌的持有者一起送命。
但这已经是最好的机会了。
陈宝香想也不想就双手接过令牌,朝李秉圣抱拳:“定不负殿下所托。”
说着,一个人就跑出了山洞去。
“殿下?”旁边的属官看着她的背影,有些迟疑。
李秉圣摆手:“她若做不到,本宫也没什么损失。”
但若真能做到,那就是意外之喜了。
陈宝香快速地带着令牌去山顶求援。
对面的“山贼”全作了贼人打扮,按理说禁军和九营都应该帮着剿杀。但这些人现在都按兵不动,哪怕陈宝香给出了令牌,他们也只说:“要等上头的命令。”
果然是没法走明路。
陈宝香想了想,去高处吹起了口哨。
长长的哨音回荡在山间,原本一片死寂的九营里突然就有些人躁动起来。
“去哪儿?”营管纷纷呵斥。
那些人跑得头也不回,只道:“上头来命令了,剿贼去!”
呼啦啦一大群人跑出去,连带着好些不明情况的武吏也跟着他们一起跑,营管们拦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人冲向陈宝香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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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槐立听见动静,远远地从山上望下去,眯眼看着一处岩石上站着的人:“那是谁?”
程安摇头:“不知道,兴许是巡防营哪个愣头青,小的这就带人去教训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