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潮湿、宁静……
各种各样感觉充斥着感官,就像新生的婴儿还不习惯所处的世界一样,不适感与焦躁感开始涌现。
求生的本能唤起了仍想继续沉睡的神经,四肢的触感渐渐回归,耳旁的海浪声也随之慢慢清晰了起来。
“‘我’……在哪?咳咳……”
一层又一层拍来的海浪浸过脸颊涌入口鼻,腥咸的海水不受控制地流入口中呛进气管。
身下湿软的沙石正渐渐地在海浪的拍击下不断沉陷又堆积,就像没过我四肢的细沙,将我死死定在这沙之镣铐上一样。
得坐起来……
大脑发出的指令传入四肢,身体的机能拼命调动着可运作的肌肉,但在下一秒深入灵魂的痛楚感传回大脑和四肢的神经。我不禁地叫出了声,但发出的声音却只有喑哑的低呜。
肌肉的绞痛感伴随着声带撕裂等身体的伤损问题一股脑地涌了过来,让本就无力瘫软在沙滩上的我苦笑出了声。
我这是…怎么回事……
如此的现状已经不能用“惨不忍睹”一词来形容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从躺下到坐起这一系列的动作在我眼里好似难如登天。现在身体上还能动的部分大概就只有这双能勉强睁开的双眼和正在跳动着的心脏了吧……
不知道埋在细沙下的手脚还在不在呢,也许早就断掉了也说不定。
困难地将头转向一侧,虽然颈部肌肉的酸痛差点让我再次昏厥过去但这样做至少能让呼吸可以顺畅些。
海浪的声音逐渐退远,是退潮了么?至少…不用担心……被淹死了……
说罢,可能是刚刚一系列的动作耗尽了我体内残存的体力,困倦之意渐渐袭来。双眼一阵模糊后意识再次断片……
……
再次醒来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不过不同的是自己已经不再是半个身子埋在湿沙中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而是躺在一张木床上还有一叠‘花’大被正盖在身上。
这次的意识比上次清晰了不少,双眼也能看清身旁的东西了。这样一个不怎么大的屋子里劈啪作响的火炉和一张看起来不怎么牢固的木椅子引起了我的注意。
火炉旁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看他的背影身形应该是男性,裹着一身棉大衣蹑手蹑脚地局促在那张好似快要被他坐垮的木椅上正削着手中的什么东西。
“咳咳……”
“醒了?醒了就起来吧。”
粗糙深沉的声线应证了我的猜想,但察觉到我清醒过来的男子仍没有转过身来,而是继续削着自己手中的什么东西。
“你睡了快三天了,还以为你就这么睡死过去了呢。”
就像察觉到了我的疑惑,并在我正打算开口的时候先于我一步开口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