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振捂住了脑袋,一阵昏眩,胸腔里面疼的要裂开一样难受。
“我睡了几天?”
桑元被他问的一愣。
“唔!今天第四天。”
“折回去。”顾振面目阴沉,一手按住车厢,五指都把包着车厢的皮革抓出了褶皱。
“带上蒋齐,我跟他一起回去。”
桑元被他狠厉的目光瞪着,一阵心虚。
“我都说了,他在牢里没死,李牧再怎么折腾,也不会要他的命。”
“但你这样做,是寒了我的心,蒋齐弃暗投明,他愿意说出来,自然会说,而不是用这种手段逼着他说。”
桑元挺不自在,一把将帘子拉上,嘴里骂骂咧咧道:“你的同情心,只会害了你自己。”
马车掉转方向,回北川城去,其实走的也不远,不一会儿就望见了城楼。
桑元在外面忽然道:“说说你跟凌风那天晚上,是怎么回事?”
“我跟凌风就逛了一圈,逛到西市,想起王爷的母家便是在这里被斩首,便走进去想要看看,然后就被张顺给堵在里面,打了一架。”
张顺跟他的仇怨桑元都知道,顾振也没隐瞒。
“其实也就是寻仇,他想杀我给他们的人报仇,打起来要活命,自然把他们全部杀了,反倒放跑了张顺那狗贼。”
桑元坐在外面,也看不见表情,过了一下,桑元才说:“打伤你们的,是王爷身边的人。”
顾振心说我早知道他们是王爷身边的人,但还是顺着桑元的口,嗯了声。
“血婴案不就是王爷身边的人主使,那张顺他们,都是王爷身边的人了?”
“有可能,凌风在地上写了一个字……”
他故意只说了个头,顾振果然心头一动,追问:“是凶手的名字?”
“对!凌风认得这个人,所以想要留下记号,但凶手发现凌风在写字,就把他双手打残废了。”
顾振想起来当时,那个人一出手先掐住凌风脖子,扯了一把,自然是把凌风的喉管切断,不让他说话。
再废双臂,便是怕凌风写出来。
这个人是有多心虚,怕凌风把他说出来?
“凌风在地上,写了一个什么字?”
桑元以手沾着车厢外面的雪水,伸进来在车厢壁上划了一条竖线。
“便是这个字的开头一笔,只划出来这一笔。”
“手断了,还有脚能写,脚断了,还可以用嘴。”顾振说。
“所以凶手也考虑到了这一点,他后脑上被重物击打,以后都是个傻子。”
“真狠!”顾振颇为凌风可惜,双手废了能治,但要是傻了,便什么希望都没了。
“你呢?”桑元把脑袋钻进来看着他,一手撩着帘子。
“凌风是傻了,但你昏迷几天又是怎么回事?”
“我跟他们交手就是强撑着,后来支撑不住就晕了,后面的事我不知道。”
桑元紧盯着他眼睛,想要看出一些掩饰,但顾振藏的挺好,一问三不知,目光清澈,没有一丝杂念,还真是十五六岁少年天真无邪的样子。
“会不会,他们本来要杀我,被凌风拼死抵住,将他们反杀,凌风自己也身负重伤。”
从顾振脸上看不出什么来,桑元摇头缩了回去。
“我想不通的是,已经把凌风打残废了,为什么最后却放过了你?”
“估计,他们觉着我无关紧要,或者以为我当时已经死了,报了仇,自然放过了我。”
这个理由连顾振自己都说不服,但桑元接下来说:
“我们在现场发现了十二具尸体,其中有五具,是军中士兵,这五个人,是被同一把兵器所杀。”
顾振心头怦怦的跳,后面出来的这一拨是六个人,面具男带着五个手下。
如果五个人都死了,那就是面具男杀人灭口,再把凌风打成傻子,知道真相的,便只有面具男和他顾振一人。
所以这颗长生丹被他所食,这世上没有第三个知道的人。
“可惜了,现场找不到这把凶器,我们猜测那天晚上,另外出来了一个人,杀了这五个士兵,才让你和凌风活下来。”
顾振想说猜测的没错,面具男根本不想他和凌风死,但从桑元嘴里一说出来,这个人反倒变成了救他们两人的恩人。
“也许吧!”敷衍的答了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