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二章 软肋

“那我问你,如果我和腹中小小乖们同时遇险,你会选择救谁?”我又问了小容忌一模一样的问题。

他直截了当地说道,“废话,自然是你。不过,若是本殿与小小乖们同时遇险,本殿即便粉身碎骨也会保护好她们。这番话,想必你是无法从数万年后的本殿口中听到。”

我微愣了片刻,旋即好奇地询问着他,“为何?”

小容忌邪魅一笑,“你生气或是吃醋时的模样,可爱至极。”

“没个正经!还不快说实话。”

“原因很简单,纯粹是不想让你心疼而已。”小容忌笃定地说道。

闻言,我豁然开朗,刚扣上衣扣,就忙不迭地往寝宫外跑去。

正巧,容忌一手端着黑糊糊苦津津的安胎药,一边顺势将我圈入怀中,“笨蛋,冒冒失失的,小心别摔着。”

果真,还是柔情似水的容忌顺眼一些。

我抬起眼眸,开诚布公地说道,“容忌,我做错了件事。”

“笨蛋,你做什么都是对的。”容忌并未给我开口的机会,直接用他薄薄的唇瓣堵住了我的嘴。

该死,他还是一如既往地甜。

仅片刻功夫,就消磨光了我所有的理智。

好在,眼下时值初春,春寒料峭,呼呼作响的北风终于将我的思绪从舒卷自如的云海中拉了回来。

“容忌,你说得对,我就是个笨蛋,四百年如一日,只知胡思乱想。”我稍稍挣开了他的束缚,闷闷说道。

容忌将手中的安胎药递至我面前,“知道了,快喝吧。”

我瞥了一眼黑漆漆的安胎药,本不想喝。

但这回,分明是我在无理取闹,凭着一个梦境就开始胡思乱想,明显不占理。

无奈之下,我只得捏着鼻子,一口气将安胎药喝得连药渣都不剩。

正当这时,容忌悠悠然开了口,“歌儿气人的本事日趋见长,我自然也不能落于下风不是?所以,这件事情,你无需自责。”

我被安胎药苦得吐了吐舌头,旋即抬头询问着他,“何意?”

“梦境确实是被有心人篡改过。之所以没有及时澄清,一是为了让有心人以为你我之间当真生了嫌隙,二来,则是为了气气你。”容忌如是说道。

“.........”

所以,他去药王谷求烈性堕胎药一事,以及梦中梦里同顶着我的脸皮香雪怜身躯的女人无止境地嬉闹一事,全是假的?

“好你个狗东西!你不知道,当我看到香雪怜那副惹火的身躯,心里有多难过。”我一拳落在他心口处,心中不知是喜是怒,被他这一出将计就计折腾得哭笑不得。

容忌反擒着我的手,沉声道,“我知道。正是因为不舍得你难过,才选择在此时同你和盘托出。”

“那,你可知是何人篡改了你的梦境?”我沉下心来,才发觉事情的蹊跷之处。

容忌微微颔首,沉声道,“篡改梦境之人亦是在我衣物上下过量烈性堕胎药之人。不出所料,此人不是华清,就是倾扇。”

之前,我特地找天弋证实过,无论是圣君,还是神君,都不会造梦之术。也就是说,篡改容忌梦境的,不会是神君一脉或是圣君一脉。

照此推断,便可排除一众闲杂人等,独独剩下华清和倾扇,撇不清嫌疑。

南羌密林中,倾扇曾以突破至无我阶的造梦之术篡改过布尔的梦境,再加之她自戕前那句诡异至极的“后会有期”,使得我总觉得她只是诈死而已。兴许,待她歃血而归之日,又会卷起一场腥风血雨。

至于华清,不日前她曾亲口向我承认是她唆使朱雀盗取的崆峒印。而朱雀梦境中的那抹黑影,造梦之术明显不亚于我。

如此说来,倾扇和华清二者的造梦术,均已达至无我阶。

也就是说,这一回给容忌使绊子的人,就在她们二者之中。

“笨蛋,我最后说一遍,对香雪怜没兴趣。在你眼中,可能她的身段体态风情美好,但落在我眼中,不及你万分之一。”容忌伸手轻轻揭去黏在我脖颈上的点点棉絮,尤为诚恳地说道。

“此话当真?”我如此问着,嘴角已接近咧到耳根,心里亦甜丝丝。

容忌附耳轻语,“回寝宫,身体力行证明给你看,如何?”

我正想颔首,朱雀又将己身团成一个火球,骨碌碌滚到我脚边。

他尚未伸展开四肢,就扯着嗓子大嚷大叫,“王,不好了!池芫郎君一连发了三道任务,每一道都旨在将你逼上绝境。”

我狂抽着嘴角,没想到朱雀还没学乖,每每****就跑出来打岔。

朱雀感受到我眼眸中的杀气,一激灵,又滚成一个火球骨碌碌逃离了现场,“王恕罪,属下以后不敢了。”

我满头黑线,冷声询问着他,“站住,先把话说清楚。池芫发布了什么任务?”

闻言,朱雀规规矩矩地站定在我面前,郑重其事道,“三道任务,均是针对王腹中孕灵。依属下拙见,即便是拼尽全力,凝聚古战场中所有人的合力,一同闯出古战场,也比听令行事来得靠谱。”

朱雀话音刚落,封於便提着池芫的后领,意气风发地飘至我与容忌身前。

我扫了一眼池芫被戳得血肉模糊的脖颈,旋即将视线投注在封於身上。

单看封於的长相,平平无奇,左右不过是一个文弱书生的模样。他面色苍白,身材颀长,若不是宽大的玄色衣袍将他稍显羸弱的身躯遮得七七八八,他看上去还不如池芫健壮。

封於察觉到了我的视线,眉峰轻挑,“百里歌,本座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跪下,给本座磕三个响头,学三声犬吠。”

“盈满则亏,过犹不及。封於,枉你活了数万年,却不明白中庸之道,实在是愚钝不堪。”我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不咸不淡地说道。

“中庸?本座即将成为虚**的新主,注定只手遮天,哪里还需要收敛光芒?”封於尤为得意地仰着头,俨然一副得势小人的嘴脸。

“天欲其亡,必令其狂。”我淡淡地说着,虽无未卜先知的异能,但已经能够料想到封於的下场。

自冷夜魂飞魄散之后,圣君一脉一家独大。怨气更如气势滂沱的迅猛洪流,井喷般席卷着整片大陆。

强权之下,必有反抗。

表面上,虚**大陆已逐步被怨气吞没。可事实上,这片大陆上的善缘从未因冷夜的亡故而彻底消散。它们蛰伏于地底,盘根错节,只等着逆风翻盘的时机。

封於面上的笑容骤冷,他本就暴躁易怒,此刻更是没有闲情逸致同我一来二往四两拨千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