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一章 愿赌不服输

“我可能千杯不醉。”容忌尤为认真地说道。

闻言,我毫不留情地拆穿着他,“做你的白日梦吧!连花颜醉都未必做得到千杯不醉,你若是一杯不醉,就该谢天谢地了。”

容忌喉头微动,他琥珀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不如这样。我每饮一杯,你便褪下一件,如何?”

“好说好说。”

我连连应着,心下腹诽着反正我穿了三四件,脱他个一两件,丝毫不影响我“翻身”做地主的最终目的。

万万没料到,容忌的酒量当真大有长进。

他一连喝了七杯,气息还稳得不像话。

而此时的我,已经褪无可褪。

容忌唇齿含笑,兴味盎然地看着一脸郁猝的我,轻声道,“这可如何是好?”

“你是不是使诈了?”我狐疑地看着容忌,将他里里外外检查了个遍。

可这一回,他似乎并未使诈,既未用神力逼出酒水,又未用替身代喝。

容忌眸色渐深,声音低沉且富有磁性,“歌儿,愿赌服输。”

“没输!我没输!”我不服气地说道,旋即捧着案几边的酒缸,信誓旦旦道,“一杯杯喝算什么英雄好汉。不若,我们论缸喝?”

容忌眉头轻蹙,“做什么英雄好汉?我的小娇妻。”

他鲜少这样称呼我,突然这么一叫,使得我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废话少说。若是这缸酒都没能灌醉你,那我认栽。”

“认栽?你要栽,也须得栽在我怀中。”容忌邪魅一笑,转而接过我手中酒缸,眨眼间便解决了满满一缸酒。

“.........”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酒量见长的容忌,心下开始后悔为何要同他打赌。

他将喝空了的酒缸放至一旁,旋即将惊慌失措的我捞入他怀中,“笨蛋,这回你当真要栽我怀中了。”

“不,不可以。”我摇了摇头,心下腹诽着翻身无望,连连推拒着他。

“为何不可?”

“葵,葵水......”我信口胡诌着,尽管十分喜欢容忌身上淡淡的酒香味,但只要一想起我若就此妥协,可能会有大半个月时间半身不遂,一连打了好几个激灵,不管不顾地朝着门口跑去。

容忌满头黑线,低声感慨道,“连说谎都不会。”

“你别过来。再上前一步,我就要夺门而出了。”我急急地劈断门闩,惊呼道。

容忌料准了我不敢衣衫不整地往外跑,轻拢着衣袖徐徐逼近,“明明是你撩拨的我。现在倒好,放完火还想跑?”

“耍赖的明明是你。你平日不是一杯就倒?怎么今儿个喝了这么多还跟没事人儿一般。”我撇了撇嘴,双手死死地扒拉着门扉,偏头看着气定神闲的容忌。

容忌撇唇浅笑道,“笨蛋,‘醉驾’一事,要做也只能我做。再者,方才我不是同你说过,你夫君我千杯不醉?”

他确实说过,只不过,那时的我满脑子都是翻身做地主的想法,完全不信他所言。

“我错了。”我小声嘟囔着。

“过来。”

容忌站定在我身前两尺处,笑盈盈地看着我,齿若编贝,梨涡中漾着醉人的酒,煞是迷人。

我咽了咽口水,同他讨价还价道,“半个时辰。”

他皱了皱眉,正欲反驳,却见我一副急哭了的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嗯。”

砰——

厢房的门突然被人一脚撞开。

下一瞬,气势汹汹赶来的祁汜已然破门而入。

“歌儿,你没事吧?”

他话音未落,已然被惊慌失措的我撞倒在地。

怔忪间,我重重地摔在祁汜身上,祁汜亦紧张地不敢动弹,“唰”得一下满面通红。

我亦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还是容忌反应快些,他随手阖上门扉,转眼将我拎入怀中,裹得严严实实。

我惊魂未定地缩在容忌怀中,眼眶微热,眼泪汩汩往下掉。

容忌慌了神,将我搂得更紧了一分,“没摔着吧?”

有祁汜给我做肉垫,自然没摔着。

我只是有些受不了被祁汜撞见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

更合理地说,所为衣衫不整,就是连一片破布条都没剩下。

祁汜大半天才缓过劲,尤为尴尬地撇过头,“朕,朕不是故意的。”

“出去。”容忌冷漠言之,直截了当地下了逐客令。

祁汜一骨碌从地上爬起,闪身出了屋,呆立于门外急急解释道,“歌儿,朕当真不是故意的。”

待我穿戴整齐,复而开了门,轩辕剑直指祁汜身上某处,“找阉是不是?”

祁汜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忙赔着不是,“朕错了。但你要相信朕,朕绝不是故意的。你仔细想想,与你认识这么久,朕什么时候做过逾矩之事?今日之所以莽莽撞撞闯进来,还不是因为你身边的蠢侍卫!”

“蠢侍卫?你指的是朱雀?”我眸色一凛,隐隐动了杀机。

祁汜笃定地点了点头,“就是他。一刻钟前,朱雀匆匆忙忙赶来。他神色焦灼,逮着朕便说东临王四处寻不到你,问朕有没有见过你。朕轻信了朱雀所言,心下大惊,误以为有人冒充成东临王的模样骗你来雅香阁,遂着急忙慌地闯了厢房。”

原是如此,朱雀真是越发****了。

我一掌将案几边横七竖八的酒缸劈得粉碎,任由酒水汩汩流了一地。

“朱雀在哪?我要亲自问问他是何居心。”我一字一句说着,心里怒意勃发。

“应当还在雅香阁门口守着。”祁汜如是说着。

他许是怕我心里不舒坦,继而补充道,“方才,朕什么都没看到。”

我一点儿也不想提及此事,强行转移了话题,“你的咳疾好了么?”

“好了。毒医名不虚传,以毒攻毒,当真将病入膏肓的朕又救了回来。只是,毒医有言,朕必须纵情声色,不然活不过十年。”祁汜轻描淡写地说着。

“当真只有这么一个法子?”我怔怔地望着祁汜影射在门扉上的剪影,着实担忧祁汜的身体状况。

祁汜不以为意道,“纵情声色有什么难的?朕之前,便是这般。”

事实上,这对于之前的祁汜来说,根本不是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