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身冰凉,身上满是腥咸的血迹,苍白的脸上赫然印着鲜明的五指印。
“乖乖,不怕。都过去了。”我将他越搂越紧,深怕他会突然化作尘埃,离我而去。
“嗯。好痛。”
容忌神色怔忪,声音细弱蚊蝇,长睫不住地抖动着,无助且可怜。
“乖乖,我带你回去。”我红着眼,卯足了气力,将他扛至肩头,阔步往藏经阁外走去。
“北璃王,东临王伤势如何了?东临王都伤得这般重,祁大哥当真没事吗?”鱼承影亦步亦趋,紧随我身后,咋咋呼呼道。
“鱼承影,你替我传个信。今夜子时,我将屠尽赤海妖族,她鱼菡烟的脑袋,我是要定了。”我稍作顿步,冷冷地对鱼承影说道。
鱼承影妙目圆瞪,磕磕巴巴道,“是不是东临王身上的伤势,与我老爹有关?”
我侧目看着伏在我肩头上不住地淌着血的容忌,心痛到无法呼吸。
待我将容忌带回北璃王宫,原想替他换一身洁净的衣物,可该死的鱼菡烟不知对容忌做了些什么,我只要稍稍动一下容忌的身体,他便开始浑身震颤。
“乖乖,衣物脏了,让我替你换掉,如何?”我将散落在他颊面上的墨发轻拢于耳后,柔声道。
然,当我的双手触及他的前襟之际,他猛然睁眼,一掌袭向我心口。
“歌儿!”容忌回过神,连连收回掌风。
他长臂一伸,将我捞回怀中,“让你受惊了。”
“容忌,不论发生了何事,都不要离开我,好吗?”我深怕容忌接受不了卷宗里发生的事,双手紧攥着他的前襟,患得患失,害怕至极。
“嗯?”容忌鼻音微重,面上显出些微困顿。
我心下腹诽着,他定然是出于自我保护,不愿忆起卷宗里发生的一切。
如此,也好。
思及此,我勉强展开笑颜,捧着他被打肿的脸颊,一点一点将鱼菡烟留在他身上的痕迹抹去。
容忌错愕地看着格外主动的我,面露难色,生平第一次出言拒绝了我,“歌儿,我现在不是很方便。”
“是我鲁莽了。”
我连连松开面色惨白的容忌,以为他被鱼菡烟吓怕了,连带着惧怕所有女子,行事愈发小心翼翼。
容忌见我杵在他身前,紧张地手足无措,十分报歉地解释道,“歌儿,我身体可能出了点问题,并非有意拒绝你。”
身体出了问题?
我下移着视线,心中惊骇万分。
容忌若是一辈子都有这问题,该如何是好?我自然接受他任何样子,可他那么要强,又怎能允许自己的身体出了这么大差错?
思及此,我仿若遇见容忌投湖自尽心灰意冷的模样,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