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前,容忌曾于白雪纷飞之际,背着我徒步登上离山。
那时的他,幼稚且认真地说过,“待我们登上山顶之际,白雪洋洋洒洒落了一身,就能白头偕老了。”
思及此,我心中又燃起了对未来的憧憬,小心翼翼地合上窗扉,转过身三步并作两步,小跑着拉开沉重的门扉,“容忌,下雪了!”
我看向门外软轿中正襟危坐着的容忌,飞扑至他怀中,喜极而泣。
“容忌,我好想你。”
恍惚间,我好似看见容忌薄唇轻启,“歌儿,我也想你。”
“你不是答应过我,生生世世不分离么?”我泪如泉涌,看着长睫染满了寒霜,双眸紧闭的容忌,便知他早已气绝身亡。
“上穷碧落下黄泉,此爱绵绵,无绝期。”耳边簌簌雪落声幻成容忌的声音,像往常一样悦耳。
我目无焦距地靠在他冰冷的怀中,原想着最后听一次他怦然有力的心跳声,可惜却什么也没听到。
他曾说过,自见我的第一面起,他的心便只为我跳动。
怪我,如此糊涂!
竟因对祁汜的歉疚,将容忌伤得这么彻底!
爱本自私,可我却为了他人,再度将容忌逼上绝境。
不多时,我亦沉沉闭上了眼眸,在他的怀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长睡不醒。
黎明将至,我终于如愿,气绝身亡。
浮生一梦,烟消云散。
当我以为山穷水复疑无路之际,我越来越轻的身体须臾间被推出了这个残忍无比的梦境,历经一劫,神力大增。
“啧啧啧,怎么还是这么瘦?”师父神神叨叨地嘀咕着,“下次给你多施些肥,准保你跟菜园子的白萝卜一样,白白胖胖!”
“歌儿,该醒了。”父君亦在一旁轻声唤着我。
我虽听得见周遭的纷繁杂音,但却始终睁不开眼,亦无法回应师父和父君的呼唤。
片刻之后,父君担忧地询问着师父,“了尘大师,忌儿都醒了大半日了,歌儿怎得还在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