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霖闻言沉默了下，道：

“确实是这样啊。”

他有些挫败地叹息着：“或许在他的眼中，根本就不是在和我对话，和我对敌，而是在和我背后的尊主交谈，所以才没有反手将我打杀镇压，还会任由我的分魂离开梦境……”

“原来我这样的修为，竟连被他亲手击杀的资格都没有吗？”

“只是在我对姬辛出手的时候，才会随手毁了我百年心血敲打警告。”

“这就是那些高人的眼界啊？比我看得高地太多了，完全不是一个层次。”

吕怜卿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抚过鬓角的黑发，平淡道：

“除此之外呢，他还说了些什么？”

裘霖收拾心神，从那种无力感中挣脱出来，道：

“他还一眼看出了我的本体在西芦城。”

吕怜卿道：“这是极为自然的事情，既然是修为比你更高一个大境界的人物，至少也有能够被人称呼为‘仙’的资格，在那样的人眼中，看天机如同掌上观纹，你修为不及他，被一眼反推出了跟脚和所在，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裘霖点了点头，神色一肃，又道：

“不过，在我走之前，他还说了几句话。”

“话？说了什么？”

裘霖略微回忆，低声道：

“混沌初分吾出世，两仪太极任搜求。”

“如今了却生生理，不向三乘妙里游。”

吕怜卿被这一短短几句话中的意蕴镇住，许久后，才缓缓道一句好大的气魄，伸出手指拈着黑发，道：“混沌，太古未分天地之时，两仪，太极，都是修行中的术语，许多炼气士以其代指天地大道。”

“而生生理，乃是生生不息，不死不灭之理。”

不需要继续说下去，裘霖已然神色骤变，道：

“是从混沌太古时代活下来的老……？！”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未曾说出最后那两个字。

吕怜卿摇了摇头，道：

“不可能，太古纪年已经过去了十几万年那么久。”

“何况，如果真的是太古纪年的人物，就你刚刚说出的那一句话，恐怕就已经被直接打杀了，魂飞魄散，按照太古纪事的记载，那个时代的大神通之人，其实在某种程度上，已经算是天道的某一个侧面。”

“天道恒在，运转不朽，你在天道之下开口，自然会立刻被察觉；可是天道也无情，不为仁王所兴，也不为暴君而变，所以，假若他真是那个时代一直活到现在的大修士……更不可能会参与到这种事情中来。”

裘霖稍微松了口气，鬓角满是冷汗。

吕怜卿道：“不过，就算如此，此人恐怕也与太古时候有关。”

“可能是得到了那个时代的道统传承，修成了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