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刘暮舟已然一步跃出,三两拳便将人尽数放倒。
别说这些天跟那没骨头练了多久,就是没练,仅凭无名拳谱所学,也足够放倒这些人了。
钟离沁板着脸,沉声道:“点燃火把。”
刘暮舟闻言,翻手便是一团火焰,甩出之后火焰分作好几份,几个呼吸而已,船舱便亮了起来。
甲板值守的人踩着楼梯正往下来呢,结果瞧见刘暮舟一手火焰,吓得双腿一软,连滚带爬跌落楼梯,连脸上的血都来不及擦,便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上仙饶命,上仙饶命啊!”
钟离沁望着那些满脸惊恐的姑娘,气不打一处来,冷声道:“都给我闭嘴!”
她弯腰扶起刚刚扯刘暮舟裤脚的小姑娘,伸手擦了擦小姑娘脸上的灰尘,轻声询问:“没事了,都别怕,你们都是哪里人啊?”
可小姑娘却先看向那些人,确定他们都被打趴下了,这才一皱鼻子,哽咽道:“我是爹娘是河边的渔民,他们杀了我爹娘,绑了我,我……我饿。”
钟离沁心头火焰瞬间升腾而起,转头穿着少年沉声开口:“刘暮舟!”
刘暮舟点了点头:“明白,小妹妹,人你认识吗?他们中间都有谁?”
结果此时,船舱里的姑娘都开口了,“都有!他们都有!”
刘暮舟双眼一眯,死死盯着被剑压住的中年人,声音冰冷:“你们可真是人啊!”
说罢,便三下五除二将他们丢出船舱,只留下那船老大一人。
钟离沁皱着眉头望去,若那憨货此时还优柔寡断发他那点儿善心,待情丝咒斩断,她是绝不会多看刘暮舟一眼的。
可此时,上方先是传来砰的一声响,紧接着便是接连不断的求饶声音。之后重击声音越来越多,求饶声音却越来越少。
而那个被剑压住难以起身的船老大,已然满脸惊恐,嘴里不断念叨着:“我们只是听秋风荡的余半仙,是他要这些女孩子的,上仙饶我一命,罪魁祸首不是我们啊!”
但刘暮舟已然走入船舱,将剑背好,二话不说抓起船老大的脚就往上方去。
船老大双手将能抓的都抓了,楼梯都被他抠出来两道血印子,但于事无补。
外面依旧大雨倾盆,甲板上血水和着雨水,一个个被砸烂脑袋的无头尸体就这么摆着,场面触目惊心。
船老大浑身颤抖,抹了一把脸上雨水,冲着刘暮舟不断磕头:“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没成人的孩子,别杀我!别……”
刘暮舟面无表情,实际上一腔怒火几乎都要溢出来了,这大雨是浇不灭的。
但他还是强忍着杀心,沉声道:“你带我去找那个余半仙,我就不杀你。”
船老大猛的抬头,“上仙……说话……说话算数?”
刘暮舟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绝不杀你,否则天诛地灭,可以了吗?”
船老大闻言,当即指着北方,“顺流而下,三日!再西转去一处沼泽,一日后便是秋风荡。”
钟离沁自船舱走出,一眼便瞧见了那些明显是被拳头轰碎头颅而死的尸体,饶是见惯了大场面,也着实触目惊心,却也解气。
换成她自己,或许觉得凌迟都不够!
她走到船老大面前,一脚将其踢翻,沉声问道:“对那余半仙,知道多少?”
船老大赶忙起身,又是连忙磕头,哭喊道:“只知道此人醉心于长生,传说一百多年前就想拜入仙门,可没人收,然后就消失了。近十年来,每年都要花费许多银两买这些黄花闺女,我也是经人介绍才接到这单生意的,其余的真不知道啊!”
钟离沁强忍着现在就杀了他的心,一脚将其踢晕了过去,猛然皱眉望向刘暮舟,“为什么发誓说不杀他?这样的混蛋剐了都不多。”
刘暮舟无奈道:“我不杀,没说别人不能杀啊?没骨头就可以杀。”
钟离沁一愣,“你怎么这时候又这么灵活了?”
刘暮舟想笑,可听见船舱里的声音就笑不出来了。于是只说道:“分人也分事情,宋伯教我书上说了要以直报怨,他说意思就是,遇上好人要尽量保护,要是坏人,只要做得到就往死里整。”
钟离沁神色古怪,轻声道:“额……书上其实不是这个意思。但你的宋伯要是还活着,一定能跟我爹做朋友。”
转过头,钟离眜沉声道:“这些姑娘怎么办?”
刘暮舟往岸上望去,沉默片刻,这才开口:“我……不太信得过当地这些官府,况且她们家人都死了,能去哪里?”
钟离沁点了点头,“那就先带着,到那秋风荡前再将人卸下来,看看那余半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之后,再想法子。”
……
几日光阴飞速而过,船划过一片沼泽,前方便是所谓的秋风荡。
刘暮舟并未背剑,而是手提大刀,与船老大一同下船。
远远望去,不远处一片阴森柏林之中,有个院子。
隔着有一里远,但刘暮舟能清楚看见,院子里有个满头白发却无胡须的干瘦老者,时不时就在咳嗽,正端坐院中,捣药。
刘暮舟刀尖抵在船老大后背,吓得中年人赶忙高声喊道:“余半仙在吗?我来送人!”
话音刚落,刘暮舟分明瞧见那白发老者悬空而起,死鬼魅一般漂浮而来,几个呼吸而已,便停在了十丈之外。
刘暮舟眉头紧皱,能御风,二境灵台!就是不知道在几变。
那老者声音好似公鸭一般,一抬头,脸色发青,像个死人。
“姑娘呢?”
刘暮舟眯起双眼,沉声道:“没骨头。”
话音刚落,一把锈迹斑斑的古剑破空而来,瞬息之间便将船老大刺了个透心凉,随即朝着活死人一般的老者而去。
刘暮舟紧随其后,一拳遥遥递出,拳锋之上有雷霆窜动。
“姑娘没有,有你家小爷!”